陈知亦顿了顿，“哦”了一声。起身，走到收银台的位置，旁边一沓纸杯拿了一个出来。
弓着腰在旁边的饮水机接了杯热水。
慢慢走了过来，把纸杯给她。
“谢谢。”虽然没想到，还以为他会出去外面买水回来。
陈知亦坐回位置，低头看手机，亮度调到最低，根本看不到。
这好似一场博弈，决定以后他们的关系是否能重归于好。
“陈知亦。”她咳了一声，唤他的名字。
“……”
他怎么不说话？
“怎么了。”陈知亦终于有点反应，抬起头，没有继续看手机。
“你……考了多少分啊？”
“你猜。”
他能不能不要那么厚脸皮啊——
她笑了笑，抿唇：“600？”
陈知亦摇摇头，他笑了。
“……”他是不是故意整我。
“700！”
两人对视着，最后还是陈知亦博弈失败了。
陈知亦深呼吸：“你怎么把自己搞生病了？”
她答：“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
陈知亦沉默：“嗯，七百多。”
她继续答：“七百几？”
“713。”
他真厉害，不愧是品学兼优的学习委员。
“你呢？”
“额……”许向挽眯了眯眼。“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我说，你怎么生病了？”陈知亦说。
她别过头，又咳了几下，这个她也不想回答。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在外头待久被风吹的。
“哦，突然就有的。”
“昂？”
“跟陈哥黑眼圈一样。”她一直别过头，就是不看旁边这个竹马变追求者的男生。
“……”
或许，他可以找个理由说那天是故意的。比如:大冒险。
如果他这样解释的话，她可以假装相信原谅他。
来都来了……
不准备解释吗？
谁都比谁沉默，许向挽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屏幕弹出的消息是薇薇。
-嘿嘿
-宝宝
-我们前几天和陈知亦一起建群玩线上游戏
-本来想邀请你的OvO
-陈知亦说你不在
许向挽:……
666
不过陈知亦到底喜欢她什么啊——
这个理由可以再离谱点。
了解一个人，就知道他打什么算盘了。通过人脸上的表情差不多就可以看出是不是在说谎。那天陈知亦很真诚，一点都不像演戏的样子。
许向挽抬起头，微笑道：“嗯哼，知道啦，原谅你啦。”
“不就是游戏嘛……”
“你早点解释就好了呀，陈知亦。”
“我相信你，如果是我，找个熟人表白，我也会飞奔向你。”
“是吧？”许向挽撇头看向他，眨眨眼轻声说道。
“……”陈知亦一怔。
“呐，叫医生，药瓶滴完了。”她说。
“哦。”陈知亦起身，去叫医生来。医生换了一瓶药水继续滴，陈知亦在一旁陪她，一句话没说。
“陈知亦。”
“嗯？”
她拿出风衣兜里的一个透明小袋子，很小，里面有五六张二寸的照片，蓝底的。捏在手心，把手移过了一点。
陈知亦拿过。
是穿着南城二中校服拍的，没有拉外面的拉链，内搭夏季校服，是披肩发，法式刘海。
“好看嘛？”她问。
陈知亦看了眼说：“难看。”
“呵，我高一在学校附近的照相馆拍的，忘了拿，想起去拿的。”许向挽笑了笑，吸了吸鼻子。
“哦。”陈知亦还给她。
她放回兜里，眯了眯眼睛:“你回去补觉吧，我还有一个小时才打完。累，我想睡一觉。”
“你考了418。”
“我知道，不还是你帮我作弊才有的。”许向挽闭上了眼睛，靠着沙发椅。“陈知亦。你很优秀啊，这次可能真的考了年级前五了。”
“回头看你应该去一中的，离学校还不远，走个一公里就到了，而且一中卷，哪天你考上985或者211，我就可以天天跟别人说，我有个竹马，他考上了重点大学呢！”
“如果这次没有你，我可能还是在四百以下。”
“唉，我们就是跟你不一样，你聪明，我愚笨。”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为什么要往我的路线走呢？”
“因为我孤独。”陈知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