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恍惚中,一脚踏空了台阶,险些摔倒在地上。
扶着手边的鲸鱼盐雕,他缓缓站直身子,环顾身后的洁白高大的盐神殿,叹了一口气,捂住自己的头。
他从没想过,作为盐族的王,竟有一天,要做这种下流之事。
罪魁祸首黑袍,姿态轻松地倚在木椅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神情玩味地看着盐王,笑嘻嘻地目送他走出大门,轻挥手,吩咐手下把神殿的门关上。
殿门刚被关上,黑袍的脸色唰一下冷下来,再不复之前面对麻衣时的轻松,快步走到盐神面前,担忧地问:“神?您好些了吗?”
赫乌莉亚疲惫地睁开眼,灰瞳之中晶亮的盐之花浑浊了,她悄声问:“他信了吗?”
黑袍小声说:“盐王已经信了,您是因为仁慈才放过金鹏的。”
盐神叹了口气,感激地说:“多亏你为我掩饰。我不能让我的族人知道,我如此哀弱,以至于打不过金鹏。”
“我会负责哄住那两个家伙。让她们意识不到,您早已衰弱的真相。”黑袍叮嘱她:“但也请您不要随意出神殿,更不要轻易出手。以免被人察觉到您的真正实力。”
虚弱地咳嗽了一声,盐神伸出粉盐色的小手,轻握住黑袍的手,安心地说:“好,那一切,就多亏你了。”
黑袍单膝跪下,如云的绮丽秀发下,是一双目光坚定的眸子,她以手抚胸,嘴角含笑,用忠诚起誓道:“守卫我族,必尽心竭力。”
盐雕成的神殿是明晃晃的白,墙壁上突出来的海兽盐雕手中捧着圆形的长明灯,白得亮眼,让人烦腻。因为战斗而耗尽精神力的盐神精疲力尽地睡过去了,黑袍站在神座之下,垂着头看着身材娇小的神明。
从三百年前起,黑袍站在神殿的台阶之下时,她一直抬头仰望盐神,希望有一天自己站在尊贵的神明身边和她并肩而立。
三百年后,她早已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但幼时雀跃的满腔热情,一点点黯淡下去,露出了黝黑的现实。
盐神的璃月最弱的神,而地中之盐里生活的盐族,是整个提瓦特最穷的民族。
黑袍把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台阶,离开了神殿,去会见仙灵和夜叉。
绕过数条街道,她来到了两人的居所,把手放在斑驳的木门,能闻到朽木里鲜活的草香。
安静了一会,黑袍以必死的决心,对手下做了最后的吩咐:“我要去见一个强大的敌人,如果不幸死在了里面,你不用管我的石头,请把我放在寝室抽屉里的账本收好,一本不缺地交给我的神。”
“遵命。”
盼盼被叫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四周,找魈,发现魈在另一个女人怀里。
黑袍女官给魈解下布条,上好药,又仔细检查了圈在手上的盐环,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她留意到盼盼眼巴巴地看着魈,安慰她说:“不是致命伤。盐神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下榻处,稍后我送你们回去休息。”
盼盼胡乱点着头,附和道:“嗯。”
目光却被另一件物体吸引了。
作为病号,她很少出门见外人,更是第一次如黑袍般丰满艳丽的女人。
她情不自禁地把目光往黑袍胸前看去,用目光衡量了一下大小,然后下意识伸出手,去摸自己的。
手摸了个空。盼盼沮丧地想,和不存在的马甲线一样,她也没有这种东西。
黑袍何其精明,见到了她的动作,略一思索,立刻猜出了盼盼的小心思。她忍不住失笑。
长腿一跨,她坐到了盼盼身边,丰满的躯体,直接贴了上来。
盼盼用力吸一下小鼻子,感到自己白嫩的一张小脸,被黑袍捏住,揉了揉。
黑袍在她耳边轻轻哈气,吐气如兰,哄她说:“小家伙,你这么可爱,留在我们族好不好?”
闻言,对面床上的魈抬起了头,青色碎发下那双锐利的金瞳看了过来,皱眉:“她是我的。”
盼盼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瞟了魈一眼,叹了口气。她可不想给梦神打工。
黑袍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魈手边的和璞鸢,面对能轻易屠杀盐族的敌人,心脏隆隆地直跳,几乎要从胸口破腔而出。
但她伪装得极好,并不露怯,声音也没有一丝颤抖,反而口吻轻松地说:“真是遗憾,我们也看上她了,想让她加入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