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作乱那年,我娘执意要我去护国寺,难道还有这么一桩隐情?”
了了道人面上得意更甚,顾昭当即就要站起来找他理论:“你知不知道我娘差点出事?”
柳璨则一把将顾昭摁下:“昭昭,娘不是安然无恙吗?”
随后,柳璨又望着了了道人:“你们找希声兄有什么事情?为何不直接去沈兄府上?”
了了道人顿时满脸挫败:“我得给他一丸香料,可惜他们当我是个骗子,把我赶了过来;我正要去找智安,结果半路上就碰到了他,想着离你家比较近,就干脆来找你了。”
柳璨依旧警惕地望着了了道人:“什么香料?谁知道你是否存了害人的心?”
了了道人低头朝袖子里看了一眼,这才认真地望着柳璨:“你要是想让沈音没有遗憾,就快点带我过去。”
柳璨与顾昭对望一眼,带着两人去了沈音府上。
沈音消瘦得厉害。
皇帝寿辰之际沈音受了刑,之后皇帝虽然给他批了一月的假,但皇帝遇刺、太后驾崩这事太大,沈音当即便被首辅叫了回去。
之后沈音便同那些阁老一起跪着请求皇帝收回成命。短短一月之间,沈音便瘦了一大圈,眼下淤青也越发明显,几乎能称得上一句形销骨立了。
“廷显找我有什么事?竟还带着弟妹一起来了。”沈音递过一杯茶:“先喝杯茶,歇一歇。”
柳璨目光落在不远处睡鸭形状的香炉上。
方才了了道人让他塞了一丸香料在那香炉中。那香料颜色灰黄,形状也不太规整,倒像是孩童随手捏了颗泥丸子一样。
闻言,柳璨端起茶盏喝了一杯:“只是想要劝希声兄爱惜些自己,免得熬坏了身体,反倒不美。”
沈音几句话搪塞了过去。
他近来不大睡得好,有时彻夜不能入眠,如今也只是找些事情做罢了。
正想着,沈音忽然觉出一股困倦来,柳璨当即有眼色地告退。
沈音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萧玥及笄那年,不由分说地将她娶回了家。
新婚那夜,他挑了萧玥面上的盖头,看着她面上的娇羞喜悦,与她同饮了合卺酒,又取下了他手腕上的红线,用两人的发结了同心结。
结发同心,以终余年。
他妥善地收置好了这只同心结,这才放下了床帏。
她乖巧地任他解开她的衣衫,他的手抚上她的脸,认真道:“若是受不住了,便告诉我。”
她红着脸扭过了头。
他轻笑出声,带她共赴云雨,随后犹不餍足,又与她鱼水欢好,直到两人都尽了兴。
她闭着眼枕在他的肩头,他使坏问她快不快活。
她闭着眼又往红被下缩了几分,知道眼睛以下都被锦被遮住,方才小声道:“阿音快活,我就快活。”
他垂眼望着她恬静的面容:“玥儿快活,我才快活。”
说话间气息吞吐,她面色被熏得红了几分,又睁眼望着他。
次日两人理所当然地误了早饭。
她转过身不去看他,他一本正经地说开枝散叶也是正事,羞得她用被子将自己裹成蚕蛹,滚到了床的最里侧。
他忍着笑,问她要不要去向爹娘请安,她便委委屈屈地叫他去屏风外头等着,好自己穿衣洗漱。
爹娘待她很是和善,她在此处的生活也很是惬意,他白日读书作文,晚上肆无忌惮地闹腾她。等到他金榜题名的时候,她肚子里也有了两人的孩子。
他进了翰林院,却不知为何分外讨厌徐羽,尽管徐羽在朝臣中的口碑很好。
后来他上书弹劾燕柏与徐羽,随后被暴怒的皇帝扔到了大同。
他挂念着家中的妻儿,不肯让她们随他一起去大同。直到后来有了大同兵变,他与柳璨一同主持大局,稳定了局势,心中庆幸妻儿不在此地。
再后来他升了右佥都御史,让她和儿子一起去了宁夏。路上她遇到了柳璨的夫人,两人一见如故,一同逗弄他们的儿子。
他常借着公务之名带她四下观光,直到看见马儿屈膝,柳璨扶着顾昭下了马。
他与她对视一眼,当即想到了唐玄宗刻意寻来的舞马。
他借着祥瑞之名,要向皇帝进献舞马,却先带着她大饱眼福,还私心留下了两方贺兰端的砚石。
一方是月出轻云砚,一方是响遏行云砚。
他唯一一次借着职务之便,留下来的东西。
他升了三边总督,兼了兵部尚书职,却因为招降一事锒铛入狱。
她和范先生一路陪着,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好在这件事有惊无险,他在诏狱待了几天就官复原职,并且留在了京城。
直到吴王造反,太后被误杀,皇帝要将太后风光大葬。
可惜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