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幕(1 / 3)

八月十五,文先生看着手中高铭的回信,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这封信很短,只有一句感谢,也确实是高铭亲手所写。

只有一点很是奇怪:高铭的落款是,弟高铭。

文先生对比了字迹,再一次确定这是高铭亲手所书之后,将信纸折了几折放入信封中,起身朝着范先生的居所走去。

“范兄,”远远地见了范先生的身影,文先生便拱手迎了上去,满面含笑:“打扰了范兄赏月,弟不胜惶恐,只是有一件事,还请范兄帮小弟解惑。”

范先生也起身相迎:“文贤弟请坐。不知文贤弟远道而来,有何见教?”

文先生落座后叹了一口气:“范兄也知道,东主素日脾性很是温和儒雅,只除了一天:每年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天,东主都要一个人在院子中对月小酌,这件事雷打不动,即便夫人姑娘闹着东主陪她们,东主也会抽出时间,一个人去赏月。”

“哪怕去年东主身在大同,当时形势瞬息万变,稍有行差踏错便会丢了性命,东主虽然没有小酌,却也抽出了一刻钟的时间去赏月。”

东主即为范先生与文先生对沈音的称呼。

沈音如今身为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平日公务繁忙,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未免有些左支右绌,因此便招纳了一批幕僚,范先生与文先生便是其中翘楚。

沈音在中秋日独酌赏月的习惯,范先生自然也很清楚。闻言,范先生对着文先生微微一笑:“文贤弟遇到了什么事,竟然慌张地要在今日去打扰东主?”

文先生便拿出了高铭的那封回信,取出信纸、又伸手展平后,文先生将这封信递给了范先生:“范兄请看。这回高公公的回信中,落款是:弟高铭。”

范先生眼神顿时一凝,抬手自文先生手中接过了信纸,果然见左下角清清楚楚的“弟高铭”三个字。

文先生的声音里满是不确定:“平常东主与高公公书信往来不多,但每次书信,东主的落款都是弟沈音,高公公也每每接受,自称为兄。如今,高公公的落款怎得变了?”

范先生将信纸放在了身侧盛了瓜果的桌面上,沉吟片刻后,又看向了文先生:“敢问贤弟,收到这封信时,高公公可曾派人传话?”

“……范兄容我想上一想,”文先生皱眉,片刻后灵光一闪,朝着范先生点了点手指:“送信的小黄门说,高公公请东主与夫人放心赏月。还特意送了一批瓜果过来,说是请东主与夫人同享。”

范先生闻言沉思片刻,将信纸叠了几叠塞进袖中,站起身来:“文贤弟且先行赏月,我有事去见一见东主,贤弟莫要等我。”

文先生起身相送,直到范先生的身影完全消失,文先生才又坐了回去。

“东主,”远远地看见了沈音的身影,范先生先是大喊一声提醒沈音,随后才走了过去:“东主,前些日子,咱们送给高公公的地毯到了,高公公收到地毯后十分满意,特地送了书信来向东主致谢。”

昔日沈音向顾昭送了房间布局的图纸、要顾昭替他置办一批地毯,为的便是高铭。

高铭搭建新宅院时,沈音买通了施工的工匠,要到了房屋布局的图纸,率先定制了一批地毯。

高铭建造的新宅子在八月初二完工,而早在七月十五,沈音便收到了李叔派人送来的地毯。

高铭的新宅子竣工那天,沈音便派人送去了这批地毯,还附送了一封书信,其中自然满是谄媚之词,连落款都是“弟沈音”。

沈音紧抿着唇,沉着面容走了过来:“范先生此番前来,只为了说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言语间十分不悦,似乎在强忍着怒意。

范先生微微垂首,将信纸递了过来:“只是,此番高公公回信的落款有些不同。”

沈音眼皮掀起,瞬间抬手接过信纸仔细查看,果然见左下角清清楚楚的“弟高铭”三个字。

沈音眉头皱起:“送信的人可曾带了什么话?”

范先生道:“来人送了一批瓜果请东主与夫人同享,还说请夫人与东主放心赏月。”

沈音想了许久,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此番高公公并未生气,只是,他与夫人有些渊源,所以换了称呼。范先生放心赏月就是。”

范先生讶异地抬头望着沈音:“东主这是何意?直到去岁东主升了右佥都御史,夫人才第一次入宫拜见皇后娘娘,只入宫一次便来了宁夏陪伴东主,如何能与内官有所渊源?”

沈音转身望着空中皎洁的明月,语气有些惆怅:“前些日子,廷显将那方石砚送过来的时候,曾经顺口提过一句,说当今太后陛下有件心头爱物,是一支夜月照竹簪,似乎只赐给了内子与廷显的夫人。”

“廷显说,高公公受过太后陛下的恩惠。因着那支银簪,高公公待廷显夫人谦恭有礼了许多,还说高公公也知道夫人也有一支同样的簪子。”

“想来,高公公是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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