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柳璨呢,双生子里的哥哥柳岭拿着烧饼跑了过来,满脸期望地将烧饼送到了顾昭面前:“小婶也吃!”
顾昭看了眼烧饼,看到烧饼上不甚整齐的牙印后,笑着将柳岭拉到了秋千架上坐好:“岭儿自己吃,小婶不饿。”
柳岭有些失望,柳峻对着他喊:“小婶食量小,你自己吃自己的。”
柳岭便乖乖地吃着烧饼,只是偷偷问了一句:“小婶是因为想小叔,所以才茶饭不思的吗?”
顾昭看着柳岭,摸了摸柳岭的头:“有一点想你小叔,但没有茶饭不思。”
顾昭不肯吃这只烧饼,主要是因为不想和别人分食食物。
若是把烧饼掰开了分食还好,这样直接下嘴咬……
定远侯府里,除了柳璨,顾昭可不想这样和人分享食物。
谁料柳岭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压着嗓子道:“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相思病吧。”
顾昭看了眼柳岭,不善的目光又看向了柳峻:“柳峻,你都教了弟弟些什么?”
柳峻闻言一门心思地吃烧饼,根本不敢回话。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也悠闲。再加上马上就是中秋节,顾清源照例让人送了不少东西来,不过前来送礼之人竟然是顾轩。
如此,顾轩便和柳峻一起住在了柳璨院子的厢房中,直到八月十五那天,顾轩才回了顾家,顾昭心中因为柳璨不在的惆怅轻了许多。
直到八月十七这日,大同叛变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宫中,柳彻自是一同去了商议对策。
回来后,柳彻书房的灯火彻夜不息。到了第二日,顾昭终于知道了大同兵变的消息。
赵氏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把这消息告诉顾昭,只是神情焦灼地来柳璨院子中看了看,见柳峻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骂了他几句。
顾昭便笑着将柳峻拉到身后:“嫂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看着似乎有些焦急。”
赵氏神情一顿,又扯了一抹强笑:“我能遇到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顾昭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赵氏素来性格爽朗,若是遇到了不称心的事,总是免不了要骂柳峻几句发泄出来。
每当此时,顾昭便笑着将柳峻拉到身后,赵氏便趁机朝顾昭抱怨几句,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今天赵氏竟然没有抱怨,反倒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见顾昭脸上笑容消失,赵氏欲盖弥彰地道:“我没有遇到事,昭昭不要多想。”
顾昭轻笑,避过柳峻,不由分说地将赵氏拉到了屋子里:“嫂子,我有块帕子要送你,你来看看喜欢哪个花样……”
才进了屋子,顾昭便关上了门,眉眼严肃:“嫂子,阿璨出了什么事?”
赵氏苦笑:“就知道瞒不过你。倒也不是阿璨,是大同生了兵变。你别担心,这些年,隔三岔五就要有一场兵变,不是什么大事。”
“……烦请嫂子告诉我一些事情,”顾昭深吸口气,紧紧握着赵氏的手:“大同城内可有充足的粮米?不论是在官仓还是私仓,在大户家中存积的粮米也算。”
阿璨说过,兵变多为粮米,只要城中有足够的粮米,即便是藏在大户家中,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劫掠大户,并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赵氏道:“大同每年都会从山西、河南解运夏粮秋税过去,夏粮不过八月,如今八月刚刚过半,想来大同也不会缺少粮食,应该是……存在官仓大户家中。”
顾昭面上露出一抹笑,忽然又握紧了赵氏的手:“大嫂,河南山西解运的夏粮秋税,是运的粮食,还是银两?”
阿璨曾经说过,许多地方的总兵往往依照粮价高低而选择发放粮食或是银两,还说近些年许多解运的粮食都折合成银子送了过去。
当时顾昭想起那位输银纳盐的叔叔,不由也附和了几声,说原来输粮纳盐的商人们全都变成了输银纳盐,再不用在边关请人打理田地,种植粮食。
若是大同本地不缺粮食,想来也闹不出什么大的乱子,阿璨定然能够保护好自己;可若是大同没有粮食,只有解运的银两,那又该怎么办?
“啊?”赵氏没有想到顾昭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不由踟蹰起来。
顾昭面上染了焦急,咬牙追问:“大嫂可知道大同如今的粮价?”
赵氏也不清楚这些东西,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顾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爹回来了吗?”
赵氏又道:“爹如今留宿直庐,怕是几日都不能回来了。”
顾昭松开了握着赵氏的手,低声道:“嫂子,我有些烦,你留我一人清静清静。”
赵氏哪里敢离开?忙拽住了顾昭的胳膊:“昭昭你别担心,阿璨那孩子机灵的不像话,一定不会出事的。”
顾昭强扯出一抹笑:“大嫂放心,我就在这院子里,不会出去,只是想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