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3)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陆霁已经走了。

半夏拧干净帕子,递给她:“您那时候睡得熟。殿下说不用打扰您。”

虞行烟嗯了声,暗恨自己睡得沉。

陆霁凌晨启程,府上的人各人都早起,送他出行。而她以为别人会叫醒自个,也没提防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事情暂且掠过不提。

休息了五日,虞沉烟觉得自己已大好,便向宋刺史告了别,于一个晴朗的傍晚登上行船。

一路劈波逐浪,虽遇到了几次阴雨,水面不似以往平静,但掌舵的船长,舵手都是老手,很快便控制好了局面,有惊无险。

每停靠一站,虞行烟便带着几个仆役下船透气。也不走远,只在码头四处看看。为避麻烦,她戴上了帷帽,将自己裹得严实,并不惹眼。

过了三日,他们终于顺顺利利地回到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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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早就围了虞国公府的一大群人。

虞伯延今日本应上朝,但圣上念及他女儿将归,大笔一挥,痛快给他批了三日休沐。

天下父母的心思本质上是相通的。不求子女有大出息,唯求平安到老。

圣上虽贵为天子,却也是位父亲。这几日,他见虞伯延日日担忧,整日忧愁,很能理解他。

即使在外人看来冷情冷血的帝王,对自己膝下的孩子,也是颇为疼爱的。

虞伯延自昨日接到女儿送来的书信时,心里的石放下一半。许是这几日不曾好好睡过,晚上竟做了个离奇的怪梦。

梦见女儿乘船行至半路,遇到大风,整条船翻覆了。他急得去打捞,却捞出一个长得和女儿很像的鲛人来。

身上的衣服是她常穿的那件石榴裙,可双腿以下却是光滑的鱼尾。

红艳灼目,上头的鱼鳞闪着细细的光。

他急出泪来,以为女儿葬身海底后变成了怪人,正要搂着她哭时,那鲛人的嘴却越长越大,变成一张巨口,将他整个人吞了进去。

他一下惊醒,一摸脸,满脸的泪。

没叫人,在黑暗中摸索着,点燃了油灯。洗把脸,又把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再也没睡着,便穿好衣服,枯坐在床上,等待天明。

待第一声报晓的擂鼓响起,他便领着一众丫鬟,小厮,管事到了码头,迎着风,远远眺望她的船。

总也不见她,在虞伯延几乎以为梦要成真时,海天交接处,出现了一艘三层楼高的巨船。

船桅上竖着一面鲜红的旗帜。

虞伯延眼力极佳,一眼注意到上面是个“青”字,正是青州宋刺史治下的官船。

“来了,来了。”

虞伯延转头对母亲孙氏激动说道。

孙氏年逾花甲,身子却还硬朗。这几日大孙女无故失踪,她哭了好几回。听到虞行烟今日要回来,非要出门来接她。

虞伯延拗不过母亲,只好带她一同前来。

二房的李氏见巨船远远驶来,也兴奋道:“行烟这丫头吉人天相,总算是平安归来了。”

边说,边开心地落了几滴泪。

在众人期盼的视线中,巨船终于停在了岸边。船长固定好锚,放下踏板,催促众人尽快下船。

虞行烟早就在船舱等候,船一停岸,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

“祖母!”

“父亲!”

“二婶!”

“我回来了!”

她挨个唤了声,见他们强忍泪花,自己也没忍不住,落下泪来。

“好孩子,这段时间,你受苦了吧。”

孙氏摸着她细窄的手腕,心疼道:“下巴比以前尖了不少。手腕也细了。”

虞行烟摇头,“烟儿不好,让祖母费心了。您这段日子,休息得不好。两鬓比之前斑白许多。”

她心酸地看着老妇。

孙氏拍拍她的手,“不碍事不碍事。”回头望着自己的大儿子,“倒是你父亲,自你失踪后,天天自责,已经七八天没睡个囫囵觉了。他觉得是自个儿失误,以至于你出了事。”

“书音说,他整理床铺时,发现枕头经常是湿的呢。”

孙氏笑眯眯地戳破儿子的秘密。

书音是虞伯延贴身伺候的小厮,虞行烟一直以为他是个闷葫芦,却没想,他不声不响,竟把这事向老太太抖落了出来。

虞伯延的脸罕见地红了。

在女儿面前,他展示的从来是刚强的一面,对女儿态度虽温和,但内心其实极不愿让她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始终认为,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便需如顶梁柱般,成为妻子,孩子,父母,家庭,家族的依靠,不能软弱,也不可如无助妇人般哭啼。

虞行烟的失踪,因他而起。

他怕女儿性情乖张,不好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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