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波澜,摸不清秦珏是何想法。
放眼整个宁城,好像没有谁是秦珏在乎的。可偏偏秦珏问起了徐壮壮,难道说……
秦幼倏地放大眼睛,结巴道:“阁,阁主,我错了,我不该撮合叶骄和徐掌司。早,早知道你对徐掌司有意,我就撮合你们俩了。”
梁飞飞猛地扭过头,撞见秦珏阴沉个脸,再加上秦幼的话,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秦幼。”秦珏冷声开口,“你在说什么?”
“阁主我错了!”秦幼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楚,“错了,真的错了!”
事情越描越黑,梁飞飞见秦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屁股亦是挪了位置,同秦幼一起跪在了地上。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跪。
他和秦幼打小在秦珏的看管下长大。虽然那时秦珏还不是阁主,阁中也经常给两人派发任务,但全部是秦珏替他们扛了下来,导致他们成长至今,同一批入阁的杀手相比,手上没沾染多少鲜血。
于公于私,两人对秦珏感恩戴德,所以无论犯了何事,一定会主动认错。并且两人十分默契,只要一人下跪,另一个也随之伏地,尽管有时错不在己。
面前的两个小男孩,一个不敢抬头,一个一脸茫然。
秦珏抹了把脸,无奈道:“先起来。”
“不不不,不用。”秦幼的声音打着颤,“是我犯了错,该跪,该跪!”
秦珏知晓,秦幼是彻底误会了。
“秦幼,我没有责怪你。”秦珏叹出口气,“不是我爱慕徐掌司,而是徐掌司爱慕叶骄已久,这一次有你的出现,让叶骄认清自己,是好事。”
秦幼缓缓抬头,额上还挂着一层薄汗。他尚且年轻,不懂那些个男女之情,不过秦珏说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对的。
“对对对,是好事。”秦幼赶紧附和。
“只是,之后你在有律司内,要注意些分寸。”秦珏继续叮嘱,“不要与女子走得太近,尤其……是有心上人的女子。”
“是是是,谨记阁主教诲!”
冬天昼长夜短,此时天已黑透,月牙高悬夜空,洒下一片星河。
秦珏望着月亮,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叶欢唤他小玉时的模样。
贱兮兮的,却怪好听的。
若是真因为他将秦幼安插在有律司,导致叶骄无法和徐壮壮喜结良缘,他怕是会内疚一辈子。
尤其在面对叶欢时,他无法做到问心无愧,无法再理直气壮地去挖苦叶欢。
那是他在绘制美甲色板时,唯一的乐趣。
“好了,赶紧起来。”
秦珏一声令下,两个小孩察言观色,见秦珏没有什么变化,才敢起身坐回石凳上。
“对了,飞飞。”
梁飞飞猛然打了个激灵,忙应道:“怎么了阁主。”
“最近那批细作,有没有什么动作?”
梁飞飞紧绷的肩膀耷拉下来,沉声道:“回禀阁主,那批细作近期频繁出现在徐府门前,我带人在夜里勘察过,发现那批细作经常在夜里潜入徐府,同徐府的下人会面。如此一看,徐府内怕是有那批细作的眼线,时刻盯着徐府的一举一动。”
“徐府?”秦幼挠了挠腮帮子,“徐掌司家?”
梁飞飞点头,“对。”
“那批细作去徐掌司家做什么?”秦幼歪头蹙眉,“难不成是想偷钱?”
秦珏放下茶杯,淡声道:“有这个可能。”
秦幼一头雾水,秦珏继续说道:“只是,他们想暗里偷钱。过不了几个月,宁城富家会开始评比,李氏消亡殆尽,振国侯府又出了大事,眼下只有徐氏能坐稳第一。如果那批细作频繁出入徐府,甚至在徐府安了眼线,只能说明,他们想搞垮徐氏。”
“搞垮徐氏?!”梁飞飞惊呼道,“那,那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不一定。”秦珏仰头望月,似在自言自语:“可能断了徐壮壮的仕途,可能别的家族会成为宁城第一,可能徐氏会借此覆灭,可能……宁城的势力会大幅消减。”
徐氏作为宁城的一大家族,若是消亡,不仅关乎一个家族的荣辱,同时深深影响着宁城乃至宁国的势力。
李氏的退台,振国侯府香火的断灭,已经对宁城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徐府若是再出事,宁城便会如风中残烛,一吹即灭。
“这群人,来头不小啊。”秦珏喃喃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梁飞飞立即应声:“有的。除了徐府,他们还经常徘徊于城北的一个宅院。那座宅院没有牌匾,规模中规中矩,看起来很空。只是……我还没查出来那座宅院住着谁,一到晚上,那个宅院就没人出来,只有一个房间始终亮到天明。”
话毕,梁飞飞脊背发凉。
空旷的宅院,通宵大亮的房间,任谁看都是鬼故事里的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