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拜天不跪地,只尊我自己。”姜远远的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姜远远转头看向鼓掌之人,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不错。”男子戏谑而危险的嗓音响起,冷冽如千年寒冰。
“姑娘竟然能同幼时的尊上说出一样的话,真是非同一般。”鬼泣赞赏道,眼神却看向台下。
落千澜不紧不慢地走上祭坛,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两侧的长明之火随着他步伐的移动熊熊燃起。
姜远远木木地看着落千澜棱角分明的容颜,每一寸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在这荒蛮之中,如同一汪清泉,不容侵犯。
她不禁捂了捂身上的粗布衣裳,想到这两天自己饱受风吹日晒的脸,竟然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自卑情绪来。
那骆驼草还剩下几株,用来做些面膜倒也不错。
姜远远小小的脑瓜飞快地转动。
“怎么,看到本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落千澜凝视女子垂羽般的睫毛,捉住姜远远的手腕就要去掀她的袖口。
冰凉的指腹触碰到肌肤的刹那,姜远远的心弦不禁一颤,下意识就躲。
“你是何人!”萧末果断站起来往前一挡,冷声质问道。
落千澜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甩袖,直接将萧末甩下了祭坛。
他轻轻捏起姜远远的手腕,摩挲着上面鲜艳的血莲印记,懒懒掀了掀唇:“娑罗血莲,可还受用?”
这一眼,直接望进了姜远远的眸子深处。
姜远远只觉得心如擂鼓,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她一边躲闪着落千澜的目光,一边奋力甩开他的手。
“承蒙关照,受用非凡。”她索性抬脸对上男子的视线,硬装出底气十足地回道。
落千澜轻勾唇角。
台下的萧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正欲上前拦住落千澜,巫师鬼泣适时地站了出来。
只见他跪倒在祭坛中央,扬起双臂,对着虚空纵声高呼:“天佑江夏!尊上万安!”
鬼泣向天上抛出一对占卜石,接着朝落千澜所站的方向恭敬地伏倒下来。
萧末先是怔了一下,继而突然明白了什么,转怒为喜,随着鬼泣一起跪拜作揖。很快,台上台下的人不约而同相继跪拜于地。
“天佑江夏!尊上万安!”
“天佑江夏!尊上万安!”
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似有万人响应。
落千澜漠然地看向台下虔诚的百姓,邪肆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毫不在意,姜远远的目光停落在落千澜如画的眉目上,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些其他情绪,但是没有。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什么,胸口倏地传来一阵痛入骨髓之感。
姜远远硬生生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地朝后仰去,意识模糊间,感觉一双有力的双手及时搂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小姐!”萧末紧张地抬起头。
“疼……”钻心蚀骨的疼痛感较之前强烈数倍不止,姜远远猛地推开落千澜,自己朝后崴了一步,狠狠摔倒在地,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落千澜始料未及,踉跄后退一步,按了按胸口同样的位置,皱起好看的眉:“噬心蛊。”
他疾步上前,点住了姜远远的穴道,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头冷冽地看向鬼泣,缓缓吐出两个字。
“解蛊。”
鬼泣头一次从落千澜的脸上看到了紧张的神色,他慌张地将头埋得更低:“尊上,噬心蛊分为子母蛊,只有销毁母蛊方可解啊。”
落千澜不悦地横过去一眼,嘴角隐有血迹渗出。
感受到身上极度冰冷的视线,鬼泣颤颤巍巍地转了话锋:“不过,去年江夏向舜元帝都进贡了一只千年金蚕,那千年金蚕可解百蛊。”
他话音未落,落千澜就抱着姜远远转过身。
“不过千年金蚕难以炼化,还需……”
还需借助尊上的修为助其淬炼呐!
剩下的话鬼泣思来想去,在大庭广众之下实在难以启齿,只好用意念传音。
只见落千澜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祭坛。
鬼泣抬起脸的瞬间,视线正好捕捉到女子腕间露出的血莲印记,他先是大吃一惊,而后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他目送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细细打量了两遍地上的占卜石,缓缓道:“千偈澜翻无一语,是以万里为远啊……”
“咳咳咳……”
姜远远是被一阵药物哽喉的苦味熏醒的。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泡在一个木桶里,桶内灵气充裕,袅袅萦绕在周围,她环视一圈空无一人的房间,伸出湿漉漉的胳膊放在浴桶边,惬意地闭上双眼。
待汹涌的虚脱感全然消失殆尽,姜远远才慢吞吞地从浴桶中站起身来,她低下头,发现那条朝心脏处移动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