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八字?”叶灵音一脸莫名其妙。
青蘅君站在叶心兰身后,不由得弯起了唇角,调侃道:“哪有你这样当娘的?连闺女的生辰八字都记不住。”
“咳咳。”叶心兰清了清嗓子,只装作听不见,拿起桌上凉了的茶水便要喝下去以作掩饰,嘴上还不忘数落她道,“还不快去写?你娘我说话不好使了是不是?”
叶灵音翻了个白眼,眼疾手快的一把将茶杯抢了过来。
叶心兰一脸震惊的看着空了的双手,当下便装模作样的抹起眼泪来:“你看看这臭丫头,连口茶都不让我喝,还有没有天理了?”
“阿娘还在服药,不能喝凉茶!”叶灵音不吃她这一套,干脆连带着茶壶一起拎走了,“我先去给阿娘默写生辰八字,一会儿烧了热茶再给阿娘送过去。”
“臭丫头啰啰嗦嗦的,还管起你娘来了。”叶心兰嘟嘟囔囔的坐了,看着一笔一画默写着自己生辰八字的叶灵音,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今儿就把你给卖了。”
叶灵音毫不在乎:“卖给谁啊?”
“还能卖给谁?”叶心兰拿过那张薄薄的宣纸,当即塞给了一边看热闹的青蘅君,“当然是卖给姑苏蓝氏当童养媳。”
“什么?”
叶灵音看了看将生辰八字收好放进荷包的青蘅君,又看了看身旁面无表情的蓝忘机,终于反应了过来。怪不得让她写生辰八字,这分明是要给她和蓝忘机定下婚约。叶灵音脑袋发懵的接过青蘅君递来的荷包,看着里面蓝忘机的生辰八字和质地洁白细腻的长命玉锁,忍不住感叹这系统给开的绿灯未免也太过给力。
叶心兰见事情已经办完,便打着呵欠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往门口走去:“青蘅君,我这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你可要替我好好待她才是。”
“我定当不负所托。”青蘅君看着叶心兰悠然离去的背影郑重施礼,而后幽幽的叹了口气,说,“蘅儿,你可愿,随我回云深不知处?”
离别的时刻终究要来,叶灵音一早便明白。
叶心兰大约是已经病入膏肓,所以才找了青蘅君来托孤吧。可令她不解的是,放她去蓝氏是寄人篱下,留在她合欢宗是孤苦伶仃,二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自家阿娘这样安排,难道只是不想自己看到她日渐憔悴的样子而伤心吗?
叶灵音终究还是没把心中的百转千回摆在台面上,只是眨着眼睛故作天真的去问青蘅君:“云深不知处?好玩吗?”
男人愣了一下,眸子里如雾迷蒙的哀伤逐渐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晨曙光般的温柔:“大约......是不好玩的吧。不过若是蘅儿过去了,一定会有趣不少。”
叶灵音是跟着二人御剑走的,她本身就恐高,纵然合欢宗多有悬崖峭壁,可这脚不沾地的感觉着实太过“新鲜”,她一上去便死死抓着青蘅君的衣角,却又因着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不肯出声,等到了蓝氏的地界,叶灵音早已是面色惨白,趴在码头边吐的昏天黑地。
青蘅君半跪在她旁边,一下一下的给她捋着脊背,蓝忘机则拿着水袋站在那,抿着唇紧紧地盯着她。
“蘅儿可好些了?”青蘅君有些愧疚,一路上光顾着赶路,竟未曾注意叶灵音的状况。
叶灵音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瞥了一眼他拖在地上的洁白袖袍,赶紧接过蓝忘机手上的水袋漱了口,摆摆手道:“我没事了,青蘅君,我们继续赶路吧。”
蓝忘机收好水袋,握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道:“不急。”
“忘机说的不错。”青蘅君也站了起来,道,“此处是彩衣镇,云深不知处就在不远的山上,我们慢慢走过去便是了。”
叶灵音这才松了口气,乖巧的点了点头。
蓝家最近迎来了一位贵客,说她贵不是因为她有多大能耐,而是因为她是青蘅君亲自领回来的。
叶灵音跟在青蘅君身后,看着面前的山门,还有盘山蜿蜒而上的长长石阶。这就她以后的归所,是要度过以后漫长时光的地方。她一面踏上这蜿蜒的不归之路,一面观察着四周的景色。
云深不知处与合欢宗大不相同,合欢宗地处峡谷,光秃秃的悬崖峭壁和万丈高的吊桥随处可见,飞流的瀑布震耳欲聋的落下来,水花飞溅。屋子也是建在半山腰的,她整日里山上山下的跑,故而攀起这台阶来并不觉得怎么费力。可姑苏地处水乡,就连山也是地势平缓的,溪流潺潺十分悦耳,密林草木也更加茂盛。楼阁布景大多清雅简素,寡淡的雪色和月白衬的古朴的深棕更加大气庄重。
青蘅君在兰室门前将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令郑重的交到叶灵音手上。
“蘅儿,这是我蓝氏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令,拿着这个可以进出蓝氏,通行无阻,你收好。”
叶灵音双手接过玉令。
那是一块通体雪白,尾浸水蓝的玉牌,宛如海翻浪花,其上雕琢着大片舒展的卷云纹,下面坠着浅色的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