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要是跑偏了,速度越快越毁事。”
桂卿接过柏为善手中的那张草稿纸,发现上面的字乱得就和鸡爪子挠的差不多,又像是给邋遢狗啃过的一样,烂得简直不像样子,属于典型的画虎不成反类犬,看着就让人想吐。
他仔细地辨认了一番,发现柏为善一共写了三条,其中第一条只写了一半,后边就是乱码了,第二条也是只写了一半,后边就是鬼符了,第三条则仅仅只是写了几个字,后边就是点点点和横横横了。
他本来很恼火的,恨不能一刀砍死这个熊家伙,但是一见了对方写的那个狗屁东西,瞬间就想破涕为笑了。
这种人,也值得他恨吗?
不值得,因为对方根本就不是人嘛。
“柏主任,你这前两条意见没写完整啊,”他捧着那张被粗糙地揉搓过的无辜的草稿纸,非常平静地问道,“另外,第三条基本上算是没写啊,这怎么办呢?”
“总不能就这么直接打出来吧?”他故意问道。
“哎呦,还大学生呢,你是干嘛吃的呀?”柏为善马上厚着脸皮回道,一脸经过努力掩饰的尴尬和不耐烦,“别忘了你是咱单位的原始本科啊,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整个大院里赫赫有名的笔杆子,应该属于一点就透、一说就通的宝贵人才啊,难道什么事都得我一点一点地说清楚吗?遇到问题,碰到困难,你就一点主观能动性都没有吗?”
他竟然公开玩起来倒打一耙的把戏。
“别什么事都想着问别人,别人也不能帮你一辈子,是吧?”他继续厚颜无耻地教育桂卿道,简直不是个熊玩意。
“联想,联想你都不会吗?”柏为善那厮又非常不屑地跩道,岂不知他在桂卿心中早就已经死到临头了,“人类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连我这种人都记得这句广告词,你一个堂堂的大学生竟然不会。”
桂卿看对方不仅不打算把意见说清楚,而且还在那里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地倒打一耙,肆意地讽刺和挖苦起他来,遂气得都不愿意再看这孩子一眼了,也压根不想再和对方多说一句话了。
“罢了,罢了,”他暗暗地思谋着,“我也别再和这个家伙浪费口舌了,干脆我自己再想法补充一下,好歹把眼前这个事给应付过去再说吧,人家那边都催好几遍了。”
想到此处,他二话没说,就走到电脑跟前又重新打了起来,反正是既不能闲着,更不能顶撞对方,这两者都不可取。
到真正开始打字的时候他才赫然发现,就是柏为善勉强写出来的那几句话也是驴唇不对马嘴,狗屁不通,连一点最基本的逻辑性都没有,基本上说了就和没说一样。
他出于职业本能,耐着性子仔仔细细地把那些散乱无章、零零碎碎的意思连接起来,把错误的标点符号纠正过来,把缺失的东西补充完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个完整的意见整理出来,就像是把一个缺胳膊少腿的死人给整齐全了,救活了。
但凡亲自写过材料的人都知道,修改和润色别人的材料,尤其是那些逻辑混乱、语句不通、胡拼乱凑的材料,比自己亲自写要费脑子多了。
尽管他也明白这个道理,而且此刻体会得也是异常的深刻,但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表现出来什么厌恶之情来。
因为他觉得,既然前边都违心地顺从了,都认了,后边再把心中的不满说出来,就等于是前边的委屈白受了,前边出的力也没有了。
他不想那样,于是索性把这个“好人”当到底。
既然抱定这个委曲求全的主意,他便把打好的稿子又一次交给了柏为善这孩子,然后依然非常平静地说道:“柏主任,你看看哪里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咱再改嘛。”
说这话时,他心里想的是以进为退,先用客气话和谦虚的话堵住对方的嘴,让对方不好意思再提出什么修改意见。
另外,他还天真地觉得,但凡对方要点熊脸,稍微有点自知之明的话,都应该不会再提出什么垃圾意见了。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无耻和卑鄙。
“小张,你的悟性怎么那么差的呢?”柏为善只是上下看了一眼打印出来的稿子,竟然张嘴就把桂卿的劳动成果又给否定了,就和小孩闹着玩似的,“连我最基本的意思都没看懂,你看我上面写得多清楚啊!你顺着我前边写的内容,直接水到渠成地往下续就行了,你又自作主张地另起炉灶干嘛?”
“就显得你能,显得你水平高,是吧?”他又讽刺道,就像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东厂或者西厂的老太监一样。
“柏主任,你后边不是没写什么吗?”桂卿辩解道。
“后边没写是没写,可是我前边不是写得很清楚吗?”柏为善真不真假不假地教训道,根本就不知道“人”这个字是怎么写的,“你怎么就一个心眼子啊?”
“哎呦,就是让你简单地填个空,你难道也不会吗?”他哆嗦着嘴巴指责道,唾沫星子在嘴边乱飞,“你上学的时候没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