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搞笑的奇葩材料,往往都会引起大家或激烈或柔和的一阵议论和嘲讽,这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大家的劳动负担。
吴主任似乎也乐于看到大家兴趣盎然地对一些较为敏感的话题进行自由的评论和批判,而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妥,反正关起门来说点真话放松放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本用不着上纲上线。
当听到有些过激的言论时,他顶多出来善意地提醒一下,让大家适当地议论议论过过嘴瘾就行,千万不要随意外传,更不要拿里面的事太过当真,因为很多东西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提的人现在是无心真提,将来答的人也未必有心真答,凡事都是看透不可说透。
当看到县人民医院医务科的王图夫完全站在医院和医生的角度,说要采取强有力的措施严厉打击医闹,同时要大幅度提高医疗人员的薪资和福利待遇,而丝毫不考虑群众看病难看病贵等普遍存在的现实问题时,当看到青云县金丽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武良新赤露露地说有关单位必须要想办法狠狠地打击农民工恶意讨薪和让他感觉深恶痛绝的钉子户拒不配合有关部门正常工作的行为,而压根就不提他们拖欠农民工工资和他们时常勾结某些带有非白社会性质的团体搞违法运作时,当看到某位个体老板竟然一点也不进行必要的论证和说明,就直接建议全县应该统一行动彻底铲掉农村所有的土地庙,而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一点点保护传统农耕文化的意识时,等等等等,桂卿才深刻地领会到什么叫屁股决定脑袋,什么叫位置决定立场,什么叫利益作崇,什么叫以偏概全,什么叫没素质,什么叫没文化,什么叫缺脑子,什么叫没良心。
他由此强烈地觉得现实社会中至少是有一小部分所谓的这种作者确实不懂得什么叫为民,什么叫为公,什么叫心忧天下,什么叫胸怀家国。忙忙碌碌地干了几天的材料整理和校对打印工作之后,他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感受,那就是“领教了”,外加“知道了”。
“真不知道里边这些滥竽充数的其实狗屁不是的家伙们都是怎么当上这种戴着某种光环的角色的,”从南院调研室抽调过来的小刘低着头小声地嘟囔道,听他的话音似乎和他那简洁硬挺的外形风格有些不大搭配,因而使得他说出来的话也就没有多少分量了,“就是让一个刚毕业的小学生来写这个东西,恐怕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呀。”
“个别人还挺着个大肚子人模狗样地去开会,”他继续张口骂道,就知道心慈手软的吴主任不会怪罪他什么的,“去进行所谓的※※※※,其实他们懂个※※呀,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这里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吴主任见怪不怪地说道,语气非常柔和且具有相当的感染力,看来也是修炼多年才形成的,不然不会这么儒雅有度,“特别是我们县级这个层次的这种群体,有的人确实没什么文化,很可能就会写自己的名字,他们纯粹就是有两个臭钱了,然后来过过嘴瘾的,其实还不是什么正式的人物,呵呵。”
“当然了,”说话一向比较圆滑周到的他又解释道,脸上依然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反正他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早就身经百战和百炼成钢了,“也不否认这里面确实也有一部分人素质很高,能力很强,分析问题很到位,提的意见建议也很中肯,很实在,这样的情况咱们也得充分肯定。”
“所以说,”他又谆谆教导说,唯恐大家过于较真了,从而搞得心情比较郁闷和无聊,“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事情我们都要学会看主流,看大部分,而不能盯着极小一小部分阴暗面不放……”
“对于恁几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来讲,”在恰如其分地比较客观公正地评论了一番,适度地拨正了大家心中的航向之后他又非常谦和地表示道,“既是来这里干活的,要保质保量地完成我们交给你们的工作任务,又是来这里学习的,要借此机会好好地开阔开阔眼界,增加增加阅历,所以看到这些材料心里有数就行了,对吧?”
“我发自内心地觉得吧,”他又颇具幽默感地说道,挖苦的意味还是显而易见的,“这也只是暂时的现象,相信以后应该会逐渐地好起来的,而且要是往上说的话,素质应该比咱这个层次高多了。”
“好,吴主任说得非常对,”干练务实的小刘随即附和道,他当然也觉得非常有必要在正面的积极的事情上多说几句才能显得自己格局大、眼界宽和层次高,但是说出嘴的话却是完全相反的,“其实要不是有硬任务在那里压着,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写这些材料的动力,他们才懒得写这些没用的玩意呢,你说这些人当中有几个真正想动笔的?”
“嗯,小刘看问题很到位,也很透彻嘛,”吴主任接着夸奖道,看样子是真心夸奖,不管什么话到他嘴里都变得好听了,不再那么刺耳了,可见他也是个圈子内的高人,“说话可谓是一针见血,一语中的,不愧是南院调研室的大秘书!”
“嗯,相当不错!”他再次絮叨了一句。
“确实是那么回事,”他又言道,说的句句都是不容置疑的实情,“每年一到了开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