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枇杷树(1 / 3)

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祝辛夷窝在被子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又回到了遥远的海市,高中课堂上的朗朗读书声似近而远,因为早起而没睡醒的她用语文课本挡在课桌前面,实则趴在桌上打盹,微合的视线看着安珩一身白色校服坐在旁边一边背着课文,手里的圆珠笔一直也没有停下过。

他是怎么做到一边背《项脊轩志》一边解线性代数题的?

大神,果然好强啊……

“……后五年,吾妻来归,不许偷看,从余问古事……”

祝辛夷努努嘴扭过头去,“我没偷看。”

他冷不丁地抬头看了看讲台的方向,然后在她的肩膀上推了一下,“祝辛夷,快起来,老师来了。”

“再睡一下下,”祝辛夷艰难地抬了一下眼皮,“就一下下。”

“祝!祝!快醒醒……”

凌晨两点十五分,她又被同事叫起来,迷糊中穿好衣服披上白大褂,然后拿来冰箱里的一瓶冰水猛灌下几口,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醒过来。

艾萨克所说的“很多人的手术”来了。

中心手术室只有一间,内部分隔成三个小间,也就是说只能同时做三台手术,剩下的伤员都被滞留在诊室前的走廊上,同事们一边安抚着伤员一边就地处理掉不太严重的伤口,伤势更重些的,则被转移到病房里现场取弹或截肢。

祝辛夷是心外医生,但在这里被无数次当做普外医生用,截肢手术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这条腿被炸穿了。”她来到伤员身边时听艾萨克说道,他伸手在伤员被炸成雨伞一样的腿上比划了一下,“小腿不能留,要从这里整个截掉。”

躺着的男人从艾萨克的手势明白了他的意思,情绪激动起来,说着些祝辛夷听不懂的语言,不过很快就被艾萨克安抚下去。

“他说什么?”

“他不想截肢,不过我告诉了他,不截肢就会死。”艾萨克已经开始准备手术的麻醉用药,一边静脉埋针边转头对护士珍妮道,“给我利多-卡因。”

男人用绝望的目光看着祝辛夷,她只能转头避开,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利多卡因快要不够了。”珍妮递过针筒时随口说,“芬-太尼和醋托-啡也快用完了。”

艾萨克没有回答,只皱了一下眉头。

毕竟药品短缺在这里是常有的事,可这里是临近战区,需求最大的药物就是麻-醉=类药=品。

不久后,手术开始,医生们在求稳的前提下尽量速战速决,而艾萨克作为唯一的麻醉医生,游走在每一个手术室之间。

此时的安塔利亚医院里像是在打一场仗,每个人都牢牢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终于在黎明前,这场战役宣告胜利。

轻伤的患者相互搀扶着陆续离开了医院,重伤人员被安置在病房,病房里安置不下的,则就地安置在了病房外的走廊和空地上。

清晨,祝辛夷饿得眼冒金星,扯掉刷手服之后从补给站拎了一袋饼干,坐在手术室外的台阶上啃起来。

“真是紧张又刺激的一夜,是吧?”珍妮在她旁边坐下,摘掉口罩时露出被捂得发红的下巴,用牙扯开饼干包装吃起来,顺手扔了一瓶矿泉水给祝辛夷,“放心吧,时间久了就会习惯的。”

祝辛夷扭头,“你刚刚说麻-醉药|品不够了?”

“不只是麻-醉药。”珍妮负责药|品管理,所以对每一种药|物的库存都了如指掌,“本来是够的,但是昨天下午政府党和反对-党在北部交火,补给渠道被切断了,短时间内补不上来,再加上昨晚这场袭击,也消耗了大量的药|品。”

祝辛夷点点头,她突然间想起来,安珩离开时恰好是昨天早上,返回机场的路上不知道会不会遇到袭击……

她的脑子里越来越乱。

“祝,我敢打赌,过不了多久,战火就会烧到安塔利亚来。”珍妮习惯性地餐后一根烟,烟草的气味短暂地冲淡了手术室周围的血-腥味,她淡漠地盯着远处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医院里还是比较安全的,毕竟就算是反对党也需要医生。”

“为什么要去袭击平民呢?”祝辛夷垂下目光,这个问题很快就变成了,“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呢?”

珍妮笑了,“你要知道,反对党也觉得自己做的是正义的事,并且不惜为此付出生命,可笑吗?”

珍妮的话让祝辛夷想起那个反对党军官哈桑的话,为了战争年代所谓的正义,平民的性命似乎不值得一提。

珍妮抽完了烟,站起来时烟蒂在地上踩灭,重新拉起口罩回到屋里去。祝辛夷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又看了看,还是没有收到安珩报平安的信息。

从这里前往库瓦图首都机场,起码要三个小时的车程,并且沿途会经过交火点。就算是安全抵达了,飞机能不能顺利起飞也是个未知数。

可是按照时间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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