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百年良木做的镶嵌红宝石拔步床,再往后看,珐琅彩、粉彩瓷器若干……
她脸都气红了,张了张嘴,发不出声。
林晚盈依旧温婉笑着,捏着袖帕朗声说:“官人说礼数要足,王妃娘娘若有不满意的地方,或者还有其他喜欢的东西,请尽管开口告诉我,官人说他之后再给王妃补上。”
“谢夫人!谢韶若是不知道我的脾性,你好歹劝几句!”赵王妃的怒火难以自抑,谢家简直是在用厚礼侮辱她和教养她勤俭正直的母家,她瞪向林晚盈,却见晚盈终于感觉到了羞愧,一张雪白的鹅蛋脸怯怯地涨红了。
林晚盈揉着袖帕,低着头,声音也微微颤抖了起来:“我的夫君……他病了,他被歹人所害,心里很惶恐所以才这样做的,他知赵王受皇上所喜,又知赵王深爱王妃,他希望借着这些礼物让赵王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官人说现在京都流行奢靡之风,他从那些讨好他的富家子弟那里得知,许多达官贵人都专门买府邸来堆放金玉器玩,他想赵王不常在京都居住,京都的赵王府可能缺少物件,所以才备上了这些东西,希望赵王和王妃笑纳。”
堂中安静,端着茶点的婢女们立在门口,看着王妃恼怒的神色,踌躇地不敢上前。
薛长煜埋头喝茶,薄唇往上翘了一下,又抿了抿唇,淡淡道:“这普洱茶茶香浓郁,味甘而香,是云南来的贡茶吧。”
赵王接话道:“是皇上赏的,比本王封地的茶好喝多了。”他又对着林晚盈说,“本王昨日是听到了一些笑话,不过本王并未放在心上,谢夫人将礼拿回去吧,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啊,以谢大人的俸禄,能送得起这些‘薄礼’,确实让人刮目相看。本王突然想起谢夫人是贵妃娘娘的妹妹,这些金玉器玩是宫里赏出来的吗?”薛长煜抬眸扫向林晚盈。
林晚盈点头,“皇上宠幸贵妃娘娘,什么好的物件都往贵妃娘娘的宫里送,贵妃娘娘也时常赏赐谢府。”
“这些好东西,我在母妃宫中确实甚少见到。”薛长煜说完看向赵王,无奈地笑了笑,“京都贵族素来喜好奢侈,互相送礼也属常见,谢韶身居高位,他拥有的好东西,说不定王爷都没见过呢,也难得他有这份心意,王爷便收下吧。”
赵王面色略有不善,“哼,本王没见过?说不定皇上都没见过呢!那本王便收下此礼,带到宫中和皇上一起赏玩吧。”
林晚盈暗叹一声,太子殿下真是棋高一着,她只是想说谢韶贪污受贿,他还能把话题绕到皇上偏爱贵妃、冷落皇后上。
“诶,说到珍稀的物件,礼品单子上倒却有两样。”林晚盈抬头看向王妃,看着王妃怒火中烧,她的睫毛轻颤,似乎不好意思开口,但受了夫君所托,她又不得不将这些话都原封不动地说出来,“官人知道王妃爱好高雅,特意准备了一个孤本曲谱和一串佛珠,孤本曲谱传闻是前朝永王的珍藏,佛珠是千年前的名僧佛密的珍宝,价值连城。”
她说完,堂中又静了下来,连薛长煜都惊了片刻,这实乃他都未听过的稀世珍宝。
林晚盈为了栽赃谢韶,从自己的嫁妆里寻了很多珍宝出来,林家世代簪缨,几百年流传下来的珍宝传到她这一代,随便列一下便琳琅满目,礼品单子上的东西都是她私库里的,但这两件她与谢韶商量过的珍品,是谢韶收受的贿赂。
彼时他将这佛珠与曲谱带回府时,爱不释手,晚盈曾规劝过他,但他说:“夫人放心,这是底下的人托我办事孝敬我的,他们知道我不喜俗物便投我所好送了这两件珍宝过来,哎,这种稀世珍宝,我实在按奈不住对它们的喜欢,但我只是赏玩一下,很快便会还回去,我也不会替那些送礼的人做违令的事。”
那时的她深信他品行高洁,她也学过瑶琴,深知若是得了孤本曲谱,她也会想学,所以便信了她的说辞。
可后来某一天整理库房的时候,她发现这两个宝贝在库房最深处,用八宝纹的匣子珍藏着,那时她的心乱了一下,但爱意让她盲目,她便故意没再提这件事。
她今日没将它们带出来,以免惊动了谢韶,但借此机会将它们在谢府的事告诉赵王夫妇和今天意外相见的薛长煜,若来日殿下要查抄谢府,也有了寻谢韶贪赃枉法的名头。
谢韶平日开销甚大,他装得清高勤俭,实则私下也常向其他官员送礼,他的银钱来路绝对不干净,林晚盈深信他经不起彻查。
赵王妃把单子捏在手里,指甲在洒金红纸上留下深深的印记,谢韶啊谢韶,三年时间能够从六品小官高升至礼部尚书,到底送了多少礼、拍了多少马屁?不来招惹她就算了,既然送礼送到了她的面前,那她必得让王爷去皇上面前问一问,皇上怎能容忍这种小人身居高位。
她又看了一眼清单便扔在了桌上,谢韶用这些厚礼侮辱她的品德,污秽了她的眼睛。
林晚盈行了一礼,“还望王爷、王妃能替官人美言几句,他实是受了无妄之灾。贵妃娘娘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