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和新来的两个同事熟络起来,老板就有意无意地谈起了以后的打算“小余啊,你研究生啥时候能有时间可以再回来兼个职啊,要不我白培养你这么长时间啦。”周围的同事也一阵唏嘘,梁洁一拍脑门说“哎呀,对,青青你是不是还有几天就开学啦!”
我还有点恋恋不舍,“是啊,很难过,快要离开了。”老板率先打破了这个气氛,开口道“小余啊,这两天好好干,我争取把中秋节的礼品提前发下来,发给你一份哈。”办公室里的女孩子们又嘀嘀咕咕地在讨论老板会发什么样的中秋礼品。
我一个人在沉默的温暖里慢慢融化。
要编辑的书最近也有点多了,总公司那边一直在催进度,但是却一直否定我们的提案和目录。老板也经常不在公司里了,我们几个很慌张。两个新来的小姑娘却渐渐地和我们熟络起来,她们越来越开心了。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啊。
中秋节的礼品提前了十几天发下来,是一套双人床单以及一箱厨房用纸。显然,这是考虑到两位大姐平常的家庭用品来买的,想起当时总公司那边发的端午节粽子礼盒,老板这些礼品显得有点寒酸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在这样的小公司里,老板能給三十多个人发礼品,也是不容易的了。
最近老板找我们谈话,言语之间都是对总公司的不满,我们也只能跟着附和。还能说什么呢?眼看着两方的合作就要破裂,老板劝其他几个女孩子尽早准备好回去那边的总公司。翠姐和梁洁最近也被调到了社科组,和我们一起编辑手头的几本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即将要离职,我最近的心总是在悬着,怎么也沉不下心来。对未来研究生生活的恐惧包裹着我,现在的生活非常平静,我也过得很开心,离开这里去上学,还让我有点无所适从。梁洁却说“真好,要是给我一个继续上学的机会,我肯定好好珍惜。”我反问“那为什么不去考一个呢?”梁洁无奈地摇摇头,“我懒得考,高考完我就决定再也不要考试了,好讨厌考试哦。”我们相视一笑,就又纷纷开始了手头的工作。
翠姐总是急匆匆地忙完手头的工作,我们几个还会时不时地闲聊几句。这样勤勤恳恳的女孩子,老板很喜欢,但是翠姐也有她的缺点。她性子太急了,也沉不住气。上次我们一起去总公司领工资的时候,她追问我们几个的工资,我们都不愿意说,但是梁洁憨憨地告诉了她自己的工资,翠姐就炸了,冲进了财务主管的办公室。
当时我们领完工资的几个人都慌张极了,生怕翠姐因此会和总管吵起来。后来翠姐从办公室出来后,向我们解释道“我就是去问问,为什么你们的工资比我高,明明干得都是一样的工作啊。”我低头不语,冯冯没有说话,梁洁安抚翠姐说“因为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不一样,自己和总管怎么谈的,自然工资就是多少啊。”
翠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就又恢复嘻嘻哈哈的神情了。但是她那一个眼神,我深深地记住了,是初入社会不甘心却又无奈的凉薄的眼神。此后,我们都避免讨论工资的事情,生怕又会惹怒翠姐。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之后就直接去上学了,但冯冯和梁洁还在,她们的关系此后变得很微妙。那之后,我就知道为什么当初高考毕业后去餐厅打工时的老板认为我们几个互相说工资是非常可笑的事情了。原来,真的,小时候不理解的事情,慢慢就会明白。
距离离职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老板也让我准备好交接工作,那几天公司里也陆陆续续调来了几个从总公司来的人,大多都是跟我们一样的年轻小编辑,还有一个是在北京工作了十几年但是又回J市的编辑。对于这个编辑,公司里总是议论纷纷,就连老板也对她的来历欲言又止。
那天,她一来,我们几个就很吃惊。因为据说来的是一个37岁的大姐姐,但是没想到她看起来很年轻,而且穿着打扮都很清爽,一点也不像37岁的人,倒像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给她分配在了另外一间办公室,我们就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冯冯说“那天我跟老板去总公司的时候,看到她了,她看起来病恹恹的,也不爱和人打交道,所以才派到老板身边来带一带的。”梁洁说“对对,听说总公司招她进来的时候,是按照总编的标准招的,结果进来了什么都要咱老板帮忙。”我感到很疑惑“不能啊,她在北京待了那么多年,又有丰富的编辑经验,应该对出版书籍的流程和步骤都很清楚才对啊,除非她在北京的那些年什么经验都没得到。”我们讨论得正起劲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瞬间,我们几个就不说话了。老板看了看我们,说了一下我的离职安排,翠姐顶替我跟冯冯配合,梁洁继续跟进之前翠姐的项目。又吩咐了几句那些小编辑的工作安排,让冯冯多看着点。之后又说了新来的那位大姐姐“你们都知道,新来了一个主编,本来是按照主编的身份找的,没想到来了之后什么都不会,自己也不主动。她在北京那么多年,岁数跟我差不多,还未婚,嗯行了,不说这些了,总之就是跟这些新来的人打好配合,这个也不用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