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魂所居的天庭宝地,掌管明智开悟。
金狮精似有所觉地一顿,须臾后,在众人的簇拥中,继续讲述着他在黄花宫的见闻。
他吹胡子瞪眼,吐沫横飞:“不是我吹牛,当时我被押进大狱,卯日星官见了我,都要亲自为我松绑......”
啪、嗒。
指尖落下。
紧接着“轰隆”一声,金狮精倒地了。
“你看,他们还是看不到吧。”
少年捻了捻沾了污血的手指,没有理会身后众人叮铃咣啦惊倒一地的狼藉声,转身拉着姜莺莺继续往下一组人群走去。
轻描淡写,似乎对此事极为熟稔。
姜莺莺不由侧头看去。
晚风刮过,吹得枣树叶婆娑作响,也有几片调皮的叶片被吹到她的脸上。
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纤长的眼睫好似鸦羽,黑白分明的眼瞳好似泼墨,眉眼间少年人的锋锐感,也有成年人的沉稳感,神秘又复杂,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探索。
可自己就在他身边,却又仿佛离他很远很远。
如同话本里那些神仙那样——
高不可攀。
少年恰巧斜眸看过来,冷不丁地开口:“不怕?”
“怕。”
姜莺莺面色如常,声音自然,怎么看都不像是怕的样子。
似乎也发现自己过于敷衍了些,她补充道:“一开始是怕的,但是看到你的脸,就不怕了。”
少年一噎:“......”
他低头凑近她,将刚刚杀掉金狮精的手掐在少女纤细白嫩的脖颈上。
絮状的黑雾像鳞片一样隔着一层皮肤滑动,粗糙的指腹紧贴着动脉,仿佛再一用力,就能像捏碎蝴蝶的孱弱翅膀般彻底让少女香消玉殒。
他低哑着嗓音恶意道:“哎呦呦,那现在呢?怕了吗?”
姜莺莺脸上浮现濒死的红晕,喘不过气,努力摇头。
没等到想要的反应,少年自觉无趣地松开手。
他想了想,似是不甘心总是吃瘪,再问:“闯入他人神域的办法有三种:第一,修为更高;第二,互为道侣;第三,身怀至宝;第四种,神魂殊胜。前两种暂不提,后两种于我都是——”
“吃、掉、大、补。”
“你觉得,你是那种?”
姜莺莺捂着脖子咳嗽了两下:“当然是——”第二种。
“罢了,我不问了,你也别说了。”
姜莺莺一做口型,他又后悔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不过,看着面前少女杏眼含笑,露出得逞的小表情,比起之前演戏鲜活生动了不少,他一直阴郁的心情也不知为何莫名好了些。
或许可以考虑再多留她几天的性命玩玩,毕竟见他不害怕又有趣的人太稀罕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说:“初次见面,我是慕云锦。”
“白云的云,锦绣的锦。”
*
交换姓名又走了没多久,姜莺莺突然开始呼吸不畅。
不是痛苦,是有点酒醉微醺的迷糊,脚下软绵绵,像是踩在了云朵上,心里也燥热难耐,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心里溢出来,轻飘飘地打个旋儿,飞到天上去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
姜莺莺深吸一口气。
草木香,花香,酒香......还有一种奇怪香气。
从未闻到过,很浓,很刺鼻。
姜莺莺不知道,这种气味也引动了她神魂深处的红绣球,红线像是海藻般摇曳,狂舞,失控。
她只知道,体内涌起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
渴望再靠近慕云锦一点。
或许是比起别的香气,少年清冷干净的气息让她更好受。
也或许,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慕云锦俊俏的侧脸,恍惚间,时光停滞在这一刻,四周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了。
眼中只剩下身旁的少年。
万物美好,他在中央。
平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爱意,对,是爱意,她无比确定。
而且甜滋滋的。
姜莺莺控制不住地弯起嘴角,随即,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神魂翻滚沸腾,一枚红色绣球浮现而出,散发妖异的光。
刹那间。
她眼前的世界开始解构重组。
无数的红线像是拥有生命般,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红线杂乱交错,金铃铛忽远忽近地响起,只是呼吸的工夫,便遮天蔽日,目光所及之处,皆被染成血红色。
天上的日,远处的山,身旁的树,都像是被朱笔勾勒出的白描画,透露着抹不去的怪异感。
姜莺莺像是茧里的蝴蝶般,被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