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她把刚雕出来的小兔子给他就不告状,但没想到小孩子的话是不能信的。
她叹口气,揣着打酒钱就要出门去,然而还没走出门,便宜弟弟又跑了过来。
“阿姊,娘是不是给你钱了?”小童在冬日的脸蛋被寒风吹得通红,但眼睛却亮亮的,盯着她腰间挂着的蓝布荷包。
梁青叶故意捂住荷包,笑眯眯道:“没有,你看错了。”
“才不是!明明就有,刚才娘叫你打酒呢!”小童反驳,“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听说街上卖的糖人可甜了,到时我们一人一个!”
"不行,小孩子吃多了牙疼。"梁青叶拎着荷包甩了甩,敷衍地说完就要转头离去。
哪知小童瞬间冲了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阿姊,你就带我去吧!我就舔一口就行,剩下都给你吃。”
她又甩了甩腿,小童一屁股坐了下来,“你再不走我可就告诉娘你想吃糖人。”
小童很固执,拽着她的衣角晃了晃,“你要告诉娘的话,我就告诉娘昨天你棉被湿了是你在玩雪,娘肯定会打你!”
她扶额,“行,小冰兔你还要不要,想要的话就别缠着我。”梁青叶从工作室空间取出刚雕好的小兔子在便宜弟弟面前摇了摇。
小兔子一出现,小童的目光瞬间转移了,也不缠着她要出去了,“要!我要小兔子,但是你别忘记给我带糖人啊!”
梁青叶忍俊不禁,好家伙,有冰兔了还不忘吃糖人。
不过终于摆脱粘人精了,她快步走出平昌巷,朝着市集而去。
市集里此时很冷清,根本就没有卖糖人的小摊了,晚上有宵禁,也没有后来的夜市,因此走在路上颇显孤单。
她先走去酒坊打了二两浊酒,然后余下几枚铜钱准备自己留着。
正事做完,她走到之前找到的冰雪很多很纯净的河边,今早落了一场雪,又积了很厚一层,因为不在店铺和住房处也没人来扫雪,这倒方便了她。
她仔细地挑挑拣拣,戴着手套挖走了许多,这一块可以做个孔雀,后面的形状完美契合,另一块有点小雕只小猫,如果有大一点的还可以雕个古代的建筑,真真漂亮。
梁青叶唯一的爱好就是冰雕,因此这也是唯一缓解她来到陌生时代的慰藉。
在手冻得发烫后,她收工准备回家,还没动作,突然看到山坡下停了一座小轿,旁边围了一圈家仆,对面是骑着马的年轻男子。
轿子侧面掀开了一角,她依稀看到那是一位女娘,头上的金簪在黑暗中闪着微光,女娘正对着年轻男子说着什么。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下去,最后梁青叶沿河往上躲在树后,她不想招惹没必要的麻烦,只等两人走了再下来。
悄咪咪围观了一会,她看到对面的年轻男子说了一句什么,那女娘失魂落魄地放下帘子,然后招呼家仆离开这里。
梁青叶心想终于要离开了,在河边真的很冷,要不是白天人多她不能大肆采雪采冰,也不会晚上冻成狗。
她再抬起头,山坡下已经没有了人影,正要下去,身后传来质问声:“你是何人?为何快宵禁了还在外面。”
这句话令她心神一紧,她连头都没回,“小女是附近的住户,出来散心罢了。”
梁青叶猜都不用猜,对方刚才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悄上了山坡,定是觉得她偷听了刚才的谈话。
因此她不想回头,不想真的成为戳破孤男寡女半夜幽会的目击者,也不想看到男主人公的相貌而被记恨。
在古代,还是天子脚下的京城,达官显贵多如牛毛,她碰到也不算出奇,适应这里的第一步就要做好俯首称卑的准备。
她说完话注意身后没什么动静,便赶紧跑下山坡,往五谷巷而去。
跑了很远对方也没追上来,她长松一口气,在五谷巷转了一圈出坊门回到了平昌巷。
提着的二两酒幸好没洒,回了家,朱大娘站在屋外就逮着她一顿好骂,“你怎么不等宵禁再回来?让巡逻的抓了你去!打个酒也费这么多功夫,赶紧送进去!”
梁青叶早已平复了心情,闻言诶了一声,也不计较便宜娘的话,这三天早就习惯了。
她三两步进了屋,就发现正房气氛有些怪,便宜弟弟坐在便宜爹的腿上,啃着炸丸子,对面的客人一身圆领窄袖蓝袍,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和善的中年人,但衣服的磨损程度和眼角的皱纹都透露出一丝生活的困苦。
而她的便宜爹则愣愣地看着她,其实梁大面容看起来还要比旁边的同僚年轻一点,平时偷奸耍滑拍马屁绝对信手拈来。
可今天显然都不对劲了起来,梁青叶开了酒壶,为便宜爹和客人斟了一杯浊酒。
其实桌上的菜已经吃了不少了,酒来得属实有些迟了,“爹,杨叔,你们好好喝,我下去了。”
“等一下,爹有事找你。”梁大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