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兄长是衙门里的主簿大人?”
徐夫人点头,“正是,此次牢狱之灾我兄长不便插手,多亏有姑娘找到幕后凶手,我才能洗刷冤屈从牢里出来。”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姑娘为我们徐府铲除心怀不轨之人呢。”
“不知姑娘家住哪里,改日备上簿礼感谢。”
林清殊摇头,“多谢徐夫人好意,我协助衙门查案并不是为了得徐府的赏赐。”
她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衙门公告,低头转动了一下眼珠。
再抬头时,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徐夫人能否请求主簿大人弄一份户籍文碟,我表兄家乡遭了难,一路逃难到此,已无证明身份户碟的文书。”
徐夫人思索了一下,自家兄长虽不如知县官大,却是掌管着衙门的档案、印章、户籍之类的。
倒也不是难事。
她没有立马一口答应,只说:“我和兄长提一提,明日你来徐府一趟,我给你答复。”
“那就在这里先谢过徐夫人了。”
前方来了一个奴仆前来催促徐夫人出城。
徐夫人放下轿帘之前凝神问道:“你表兄姓甚名谁。”
林清殊背脊挺直摩挲着手指,眼眸漆黑如墨。
“林青。”
“双木林,草色青青柳色黄的青。”
“年约几岁。”
“十六。”
徐夫人点头,涂满丹蔻的手放下轿帘,然后命车夫驾马出城与家兄汇合了。
第二日巳时,林清殊登门拜访,门房通报,徐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前来迎接。
两人路过一处池塘时,徐府的吴姨娘凭栏而坐双眼空洞的望着湖面,整个人面容憔悴。不远处一名丫鬟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守候。
林清殊见此,不免内心一片唏嘘。
丫鬟叹息一声,这吴姨娘风光了半辈子,临了了,却落得膝下无子的地步。
她带着林清殊脚步匆匆的远离了此地。
沁竹苑内,徐夫人与林清殊寒暄了几句,就把一早准备好的户籍文碟递给了林清殊。
林清殊摸着崭新的户籍,内心浮动,指骨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漆黑圆润的杏眼氤氲着细碎的光亮都难掩其中的炙热。
说了几句客套话,约莫又坐了一刻钟,林清殊这才拜别了徐夫人。
城门贴榜处,再次聚集了一堆窃窃私语的百姓。
原因无他,只因张贴了两天的衙门告示被人揭榜了。
此时的林清殊已经改头换面,一身男装,头发高高束起在脑后,唇红齿白,特意描粗的眉毛,一张脸看上去雌雄莫辨。
林清殊拿着告示直奔衙门,身后一名妇人好心的劝慰。
“小兄弟揭榜不是儿戏,你看清告示上面的字了吗?那上面写的可是招募仵作,验尸的呀。”
她一挑眉头,神色间带着势在必得的朝气。
“验尸,我就是奔着验尸去的。”
围观的百姓都被她的大放厥词震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