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重新挂回腰间。声音冷硬的说道:“我还年轻,体魄安康,能听的见。”
小厮自顾自地的小声嘀咕,“体魄安康也没见你娶个媳妇回来。”
这大理寺少卿哪哪儿都好,弱冠之年就已经是从四品的职位,来日前途不可限量。家中又是簪缨世家,多少京中贵女梦寐以求的想与其共结连理。
只可惜传闻大理寺少卿不近女色。
小厮摇头叹息。
楚闻璟眼睑轻掀,一个眼神扫视过去,小厮立马噤声。
李知县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有何证据?”
“证据就是死者舌头生有小刺。而食青蕈菌中毒的人口鼻有血,舌头却无小刺。”
李知县眼神看向桌上摆放的酒壶,“为何不是死于酒毒?”
“凡死于酒毒者肚腹膨胀必会吐血,便血。”
仵作听到此处自惭形愧,自己检验了快半辈子的尸体,临了却输给了一个未及成人的女子。
李知县背后抄手,在大厅里来回渡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照姑娘所言,即然证明了死者徐之周不是食用青蕈菌中毒,而是死于砒|霜,这品仙居的厨子和王生一样摆脱不了嫌疑。”
地上跪着的王生和厨子听到李知县此言一迭声的直喊冤枉。
李知县沉声喝道:“肃静。”
“知县大人,请允许民女向这两人询问几句话。”
李知县抬手向林清殊示意,“姑娘请便。”
林清殊率先走到品仙居的厨子跟前,眼睫下垂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对方一番。
厨子短发衣衫打扮,面相老实憨厚,眼神中虽流露中几分害怕之意,却无惊慌之感。
她面向厨子问道:“你叫什么,年几岁?死者徐之周你可认识?”
眼前少女,刚刚一番仵作验尸技术了得,公然质疑知县。也许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厨子恭敬的回道:“小人名叫周柱生,大家伙都叫我柱子。年二十六岁。门口刚刚叫喊的是我老娘,我和我娘刚来晏城所以并不认识徐员外之子徐之周。”
林清殊心下了然,刚刚拉着她哭诉的妇人就是这位周柱生的娘亲了。
“你不是晏城人士?那你来品仙居做活多久了?”
“小人家在南方,盛产菌子之地。来晏城做活不足半月。”
林清殊点头,脚下步子转移到王生跟前,王生此人穿着是时下贵公子的做派。
天青色的锦衣袖口绣着流云滚边,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宽边锦带。
她问王生:“你与死者徐之周是什么关系?”
王生抬头见眼前少女头戴白色帷帽看不清长甚模样,身穿烟青色素裙,裙摆处还有隐约可见的脏污,帷帽之下肩背挺直似是并不在意别人的打量。
他收回目光回道:“在下王生与徐之周曾在同一所私塾读书,乃是同窗关系。平日里我二人走动的比较勤,可称之为好友。”
“今日你二人约在品仙居吃饭是临时起意,还是筹划许久早有约定。”
“临时起意。”
林清殊食指摩挲接着又问道:“你约的徐之周在此处吃饭?”
王生否认:“不是,我们是碰巧在集市上遇到的。他从家中出来一脸苦闷,特约我在此地饮酒吃饭解闷。”
林清殊脑中的一根弦崩紧,“徐之周在此期间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王生眯眼回想了一下,“他说他出来之时被嫡母训斥了一顿,口中还念着恶心。”
恶心?
难道是毒发前的征兆。
门外楚闻璟站如松柏,漆黑的眼眸目视前方。小厮从旁出声:“公子,他二人是下毒之人吗?”
男子身姿未动,“凶手另有其人。”
林清殊向李知县禀告:“大人,我问完了。”
“有何结论。”
“嫌犯一号周柱生与死者并不相识,没有过往不存在作案嫌疑。家在菌子盛产之地,也不存在知县大人口中所说的故意用菌子下毒之罪。”
“嫌犯二号王生与死者徐之周乃临时起意在品仙居宴席,无作案时机,不存在蓄谋杀人。”
她继续说着,“若要验证此结论,只需证明这汤中是否被下了毒。”
李知县已经被少女逻辑清晰的条理所折服,也不计较被当众折了面子。
“如何验证?以身试毒?”他偏头问道。
林清殊摇头,“还请知县大人寻一只狗过来,以狗试毒。”
人群之外一向面冷如铁的男子听闻此言嘴角轻扯,片刻又恢复到往常冷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