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宁恩勤将车缓缓停到路边。他看向小区内的四栋居民楼。虽然不知道夏染住在哪里,可由于她今晚神色过于不堪,所以他十分担心。
他拿着手机,点开新添加的号码,拇指在手机边缘摩擦着,然而最终他没有拨通电话。他抬头再次望向车外,突然注意到最近的那栋楼三层一个房间灯亮,有人出来阳台收衣服,那是夏染。
好吧,她安全回家就行。
待她回到室内后,他开车离开。
……
又一个周一。
大家上班就发现夏染怪异的打字手势,以及她掌心长长的血痕。
在听夏染说是耳钉划伤后,带哥说:“好家伙,你这是往耳朵上戴了个锥子?”
夏染尴尬一笑。
大糕端着一杯芋泥波波,用吸管搅和着,“你要创口贴吗?我这有。”
宁恩勤匆匆路过,在带哥桌上留下一份文件,又递一份给夏染。那是上周五,带哥和夏染一起完成的一份文件。
带哥见宁恩勤转身要走,便揶揄道:“恩勤,我们在说有同事受伤了呢。”暗含之意就是你也不关心关心同事?
宁恩勤脚步一顿,转身回来问对面的夏染,“还好吗?”
带哥顿时面露诧异,他都没说是谁受伤,宁恩勤就知道是夏染?
“还好。”夏染笑了一下。
“打了破伤风没问题,等养好就行。”宁恩勤说。
这时,连大糕都表情古怪起来,“你怎么知道她打破伤风?”他问夏染,“你打了吗?”
“……打了。”
宁恩勤的表情只有一秒钟的不对劲,很快恢复如常,“听到你们说耳钉了。金属划伤都应该打破伤风吧,自然的事情。”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确实啊。”大糕了然地点头。
夏染默然望着宁恩勤的背影,心下复杂。如意料之内,她接到干妈的电话,让她去一趟酒店。夏染再次觉得心累。分手肯定会伤干妈的心,可这是必须做的事情。她要将影响降到最低,一步步来。
傍晚,她第一个离开办公室,前往翡月湖酒店。
酒店第二层的办公室内,麦玉春正在跟儿子对谈。
因为疫情,担心儿子坐长途飞机会感染新冠,所以麦玉春坚持让他四年不回国,直到毕业才回来,也让夏染等了整整四年。如今,俞司哲的外表成熟帅气许多,可在麦玉春看来,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你马上要接任副经理的职位。我不会在酒店里骂你。可是话说回来,你要尽早跟那些狐朋狗友断了联系,他们只会带坏你。”麦玉春说,“我最讨厌酗酒的人,你胃不好,更要少喝酒。”周末两天,她让儿子在家好好休息,没有过多询问,想必他现在已经恢复身体,也反省好了。
俞司哲换了一身休闲西服,头发也梳顺,以前挑染的灰棕色也全部恢复自然黑色,手指上的戒指和脖子上的项链全取下来了,再没有在KTV里的浪荡公子样儿。他将视线虚幻地停在空气中某个点,“以后不会了。”
“让你出去读书,是为了让你有真才实学接任家里的生意。你得给司贝做个榜样。”
“嗯。”
麦玉春放下笔,“待会夏染过来吃饭,对她态度好点。”
“嗯。”
“你脸上的伤,”麦玉春看着儿子微肿的左脸,皱起眉头,“到底是谁打的?”如果让她知道是谁,不让对方赔礼道歉脱层皮,她不会罢休。
“……说过了,是我自己喝多撞伤。”
秘书敲了敲门,“老板,夏小姐过来了。”
“让她进来。”麦玉春立即起身,笑盈盈地走过去在门口就牵住夏染的手,“外面冷吧?”
“还好。”夏染将一个甜品纸袋放到桌上,那是麦玉春平时喜欢的一款甜品。
“还是干女儿会疼人呀。”麦玉春笑眯眯地说,然后又瞪一下儿子,对夏染说道,“我已经狠狠骂了他两天,要不咱俩现在再骂他一顿?”
“不用。”夏染摇头,骂他有用吗?只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男人一不能赌博,二不能酗酒。”麦玉春挑眉看向儿子。
自打夏染进来,俞司哲就起身站着,此时欠身道歉,刘海也垂到眼眸上,“对不起。”
夏染努力半天才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没——没……就这样吧。”她实在说不出“没事”两字。
“我最近言行举止都很混账,我也不想为自己找借口。是我错了,没有一点成年人的样子。你若是生气……我也没资格让你别生气。但我会改的。请你相信我一次。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俞司哲言辞恳切,重新抬起眼。站在茶几后面,他第一次认真地端详夏染的模样,今天才发现夏染跟他印象里拘谨暗淡的女老师模样相比其实大有不同。
她一半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