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擦干净手后,拿起一旁的小说美滋滋地看了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
这些时日一直在加紧赶路,先是坐船离开羏国,那船帆上印有“何”字,也不知是不是何明的船,后面上了岸,基本上都在抄近路走,也没怎么进城住客栈,在马车里晃的人已经快散架了。
来不及怀念京中的热闹繁华,三个人直接被送进了皇宫。
只不过两个去了后宫,一个复命后回了军营。
瑾安被搞了个措手不及,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宫里这些人呢。虽然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不打无准备的仗才是瑾安一惯奉行的准则。
她习惯假想,提前预设,这次连瞎猜的空隙都没有了。
皇帝、太后、张贵妃和延瑞都在等着她。几个人在上位坐着,瑾安站在下面,就跟三堂会审似的。
瑾安在祝沅晞后面跟着全了礼数,祝沅晞大摇大摆地坐下了,她站在太后面前,思来想去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太后好像更苍老了,多生出好些白发。
皇帝呢?没什么变化,更严肃了吧。
延瑞皱着眉,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不是生气,她的神色中暗含担心之情。
张贵妃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在她脸上看不到忧心,也看不到厌烦。
瑾安突然觉得她们好陌生,之前好不容易攒下的亲情,好像随着时间流逝了。
这可真是奇怪,此时不应该是更加想念才对吗?怎么除了陌生,自己还紧张起来了。
瑾安纳闷,但也分不清这两种感觉,究竟哪个才是正确的。
她没有和亲人长久分隔两地之后又相聚的经验。那种想念到要抱头痛哭的感觉也许是她的想象,反而当下这样的感觉,才是真正的情感。
她垂着头胡思乱想着,听见太后咳嗽了一声,被吓的一个哆嗦。
瑾安偷偷地抬眼去看,太后喝了口茶,把茶盏放下的功夫,自身后响起“扑通”几声。
是重重跪在地上,又重重把头磕在地砖上的声音。
太后没搭理她们,像是才反应过来,慢声细语地:“瑾安在外面受了那么多委屈,回家了怎么还站着呢,快坐下。”
她动了动手指,一旁的嬷嬷走上前来:“长公主,这是太后特意吩咐的,给你的安神茶。今早听说你快进京了,就立刻叫人去备下了。快喝了暖暖身子吧。”
瑾安看着几人似要搭台唱戏给自己看,也立刻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接过茶喝着,热气一熏,又硬挤出几滴眼泪来。
“多谢太后。这茶真是好喝。”
瑾安把剩了个底儿的茶杯放了回去,那嬷嬷这才退下,站到太后身侧。
“这两个婢女,是该好好罚罚。”太后厉声道,“既然在长公主这里照顾不了,那就去做个洗衣的粗使丫鬟吧。”
“求太后恕罪!是婢子们没有看顾好殿下,让殿下遭受如此大难!婢子们今后定当尽心竭力侍候好殿下!”
瑾安去看跪着的两个丫头。
她俩明显没有自己走的时候那么精神了,整个人灰扑扑的,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因为自己受了多少惩罚。
如今若真要从高位摔进谷底,再想翻身不知道要等多久,还再受多少磋磨。
瑾安想替她俩求情。但转念一想,她们一个是太后派来的,一个是皇帝派来的,真的会被这样处置?
太后这话说的语气平平,瑾安却免不了要思索着,太后是否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的话外,是否有着其他深意。
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想看到自己做出什么反应?
庆云雪晴她们又为什么不向自己求助?是因为自己的话并没有任何作用吗?
电光火石间,瑾安已经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心一横,起身道:“说到底是瑾安的错,还请太后不要责罚她们了,庆云和雪晴原是太后和皇兄特指给我的,我也和她们处习惯了,所以还请太后……”
瑾安又看向祝熠瑄,虽然这意思不是他的,但从进来之后,自己这位皇兄就说了一句话,瑾安便还是把他带上,道:“还请太后、皇兄,网开一面,饶了她们吧。”
太后看了眼祝熠瑄,面上带出一抹笑意:“瑾安这孩子,是长大了,看来出去闯荡这一遭,也是有好处的。老身听说,一路上得了韩王不少帮助?”
祝沅晞谦虚道:“哪里,沈良将军的儿子沈怀铮,才是帮了大忙的人。”
太后明白他意有所指,将此事放在心里。又对皇帝道:“嗯,皇帝想着赏赐他些什么吧。”
“你们两个也别跪着了,往后的月银减半,回去好好伺候长公主,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婢子齐声谢过:“多谢太后、皇爷、殿下。”
瑾安不知道祝沅晞为什么要提起沈怀铮,她偷偷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