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见他是真的信了,便道:“这事不急,以后再说,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好。”
沈怀铮眉头微蹙,他并不想和女医牵扯到以后,本打算趁早把这恩情还了便是,可这女医却不想尽早兑现,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但毕竟女医是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也只好应下。
女医见他面色有异,怕他不想答应,忙道:“不会叫你为难的,有些事情在我这里是难题,在你那里便如同抬手一样简单,放心吧。”
她又转向张大夫,问道:“这位是?”
沈怀铮道:“这位是我家中的大夫。”
张大夫此时也明白了,看来自己今日要看的病人便是这位姑娘照顾的。
想着这姑娘都能把沈小将军从鬼门关拉回来,却没能治好另一个,张大夫一时间也有些犯了难,他如实地对沈怀铮说道:“若是这位姑娘都没法子了,老夫也未见得会有什么高招啊。”
沈怀铮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不管怎么说,还是去看一看吧。”
张大夫道:“这是自然。还请姑娘带路吧。”
女医却摇了摇头:“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和你们说话的功夫已经耽误了些时辰,我得赶快去煎药了。他昨日已经来过,你们就自己过去吧。”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谁知道安姑娘的叔叔想不想见到这两个人,她才不去触霉头呢,还是保命要紧。
沈怀铮便带着张大夫快步进了院子。
瑾安住着的屋子门窗紧闭,沈怀铮轻轻地敲了敲门,没听屋内响起脚步声,又敲了一次之后,便和张大夫站在一旁等着。
“张大夫,今日带你来瞧的这个病人,你之前在军营里见过。”
张大夫略略一下想便清楚了:“是那位姑娘?”
沈怀铮点头:“她是长公主。”
张大夫眼带惊愕,没想到沈小将军竟然这么大胆,不过张大夫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只是提了提药箱,像看自家胡闹的子侄一般看着沈怀铮摇了摇头:“这事你爹知道吗?”
“他知道了。和你说一下,韩王在这照顾她呢。”
张大夫提了一口气,韩王,哎呀他倒是对这个韩王有点发怵呢。
就在张大夫在追忆往昔的时候,门开了。
祝沅晞扫了眼门口的两个人:“沈小将军怎么又来了,还有何事?”
张大夫浑身上下突然一抖,抢先道:“见过韩王。”
祝沅晞眼眸低垂,算是应了。他的目光落在药箱上,问沈怀铮:“这位是……”
“他是臣家中的大夫,随军多年,之前也见过长公主,臣带他来看看,殿下可以放心。”
“沈小将军家里的大夫,定是知根知底,眼明心亮的。请吧。”
祝沅晞侧过身站到一旁,在张大夫进去之后看了看沈怀铮,连军医都知道瑾安的身份了,可见这人真是半点没照顾好瑾安。
他跟在张大夫身后:“还请张先生仔细瞧瞧,她已经昏睡了好些时日了。好些个郎中来看过,都说不清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韩王莫急,待老夫先过诊脉,再看看殿下近些日子所用的药。”
张大夫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然后把手搭在帕子为瑾安诊脉。起初神色自然,继而便眉头紧锁。若不是沈怀铮和祝沅晞在这,保不准他就要啧出声来。
真是奇怪,这脉时浮时沉,时强时弱,时急时缓,感觉是同时患有很多病症,但仔细想想又实在不知道究竟符合哪一种。
张大夫想看看长公主的面色,又碍于男女大防和上下尊卑,便收了帕子,只说等女医回来的。
女医端着汤药回来,就看见三个人坐在桌旁,沉默不言,表情各异。
她挑了个最好说话的问道:“大夫这是瞧过了?可有什么办法?”
张大夫摇摇头,问女医用的什么方子,煎药是时辰和火候,沈怀铮留下听她二人讨论长公主的病情,也怕张大夫把瑾安的身份说漏嘴。
一时间这场景倒是格外和谐。
外面的风在院中打了个旋儿,把树叶送到窗边,干枯的叶子摩擦过窗户纸着继而飘向远方,有冷风趁机钻了进来,吹到了床边。祝沅晞给瑾安掖了掖被角,起身去把窗子关严。
刚转过身就听见一道很微弱的声音,祝沅晞快步走向瑾安,见床上的人并无异样,苦笑了下,自己都出现幻觉了吗?
他拿起药碗,试了试温度,接着喂瑾安。
外面这两个大夫还在讨论,说来说去都觉得像是离魂之症,但又不敢把这结论说出来,就在犹豫纠结之间,听里面传出来不属于男人的咳嗽声。
沈怀铮的背都紧绷了,悬着的一颗心砰砰砰地越跳越快,是瑾安醒了?!
他急忙转身走过去,两条腿差点拌在一起。
紧接着张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