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会造成何种后果,瑾安不想考虑。这计划若是旁人听了,怕是会觉得此人疯魔。
瑾安一想到祝沅晞打在自己身上的算盘全部都会落空,她就有些小小的雀跃。
所以她才如此肆无忌惮,敢和祝沅晞叫板。
……
夜里,许是睡了太久,尽管瑾安的身子还虚,她仍是有些睡不着。
祝沅晞倒是贴心,还留了光亮给她。瑾安顺着忽明忽暗的烛光看向窗子,一个黑影闪了过去。
她怀疑自己闭着眼睛太久,导致眼睛不太好了,便揉了揉,又走到窗前去看——她还站着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好像真的是看错了。
现在已经入冬,羏国的天气异常寒冷,瑾安见是自己看错了,立刻抱着双臂回到榻上。她刚拉开被子,还没等钻进去,就被一个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原来自己没看错,竟然真的有人!
是谁这么大胆,祝沅晞就在外面守着,这人还敢偷偷溜进来并且没被他发现。
瑾安被吓得不轻,这人非常用力,瑾安的呼救声被死死地扣在他的掌心之下。
“殿下,我是马桂。”
瑾安屏着气,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开。
她有些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坐回到榻上,用被子裹住自己,然后小声道:“马桂?”
“你——”瑾安吸了一大口空气,缓了缓问他,“你不是回大启了?”
面前一身黑衣的马桂,看起来像个刺客。祝沅晞不是说马桂已经回去了?怎么他人还在羏国?
难道自己又被祝沅晞骗了?
马桂半蹲着:“知道殿下醒了想来见你,可没得到韩王的点头同意,谁也不能进来。有件要紧的事情,我非来不可,所以才这副打扮偷偷溜进来。还请殿下能原谅我的莽撞。”
“怀铮……”
他抹了把眼泪,颤着嗓子道:“怀铮死的时候,手放在护心镜上,起初谁都没在意,可是把他的尸体带回来,要入棺时才发现,他护在胸口的手臂怎么也挪不开。”
马桂把一个叠的整齐的纸递给瑾安:“这个东西藏在护心镜之后,怀铮他贴身放着。我想,应该把这个东西给你,它是属于你的。”
瑾安一接过来便知道那是什么了。
——是她托信鸽,回寄给沈怀铮的信。
所以沈怀铮,也是喜欢自己的吗?如果他平安归来,两人是不是会把那层暧昧的窗户纸捅破?
沈怀铮杀过自己,远远不止一次。自己又喜欢上他了,也远远不止一次。
瑾安过去世的回忆又浮现在眼前。
虽然被伤害过,但是看清并承认自己的心意,并无不可。她笑这段孽缘,不再胡思乱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小心翼翼地展开那一小块纸,生怕手一抖就把这张承载着自己心意的纸弄坏。
纸的边缘有破损,像是被什么利器擦过,上面还有几点血迹。
她已经能想象的出当时的激烈战况,和沈怀铮奋战的情形了。瑾安一时间有些头晕,眼前模糊了一瞬。她微微偏过头去,缓解了这晕眩的感觉后,她问马桂:“你还有什么事吗?”
马桂见瑾安没什么太大触动,面上没有一丝伤痛,便狠了心道:“上战场不能集中精力对敌是大忌,是你的信让怀铮魂不守舍,才被人一箭射下马的。”
瑾安睁大眼睛看向马桂。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幼童,别人说什么她就听信什么。她不相信沈怀铮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身死的。即便有这种可能,自己的信怕是也只占了一小部分。因为她相信沈怀铮是一个优秀的将领,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分神。
马桂是以为自己有多蠢,会信了他这番话?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此时能这么理智、冷静地分析马桂的话,瑾安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他的尸身……已经回大启了吗?我的确是应该去祭拜一下。”
马桂道:“还未回去。在这边搭了个灵堂,明日便是朝夕哭了,羏国的国君也会到。”
“之后我们要把灵柩从羏国一路抬回大启,断不会让怀铮客死他乡。好在如今数九寒冬,倒也不怕路途遥远了。”
“我……我想去看看。”
马桂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朝夕哭、奠,殿下早些去吧,那时人少,不会有旁人发现你的。”
“明日什么时辰?我会和韩王一同前去。”
马桂冷笑:“韩王?他不会让你去的。殿下是不是忘了,你们可是有婚约在身的。韩王这些日子对我是格外地防备,我与他没有一点半点的交集,他这么防着我,自然是因为怀铮。他不会叫你过去的。”
“哦?马将军竟然是这么看我的么?”外面传来一道撩人心弦的清清泠泠之声,可此时听到却叫人背后生寒。
祝沅晞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撩起帘子,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丝毫没有被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