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寺庙外跑进来一个人,拨开层层人群,跑到沈怀铮面前,气都来不及喘匀:“可算找到你了。”
“见过韩王、长公主。”
来人正是马桂,方才心中焦急,都没注意到边上站着的这两个人,险些说漏了嘴。
沈怀铮和马桂匆匆走出寺院,策马奔回京中……
那两人走后不多时,祝沅晞也接到了消息,传话的人在他耳边嘀咕一番后,他看向瑾安:“今天……我先送你回宫吧。”
瑾安虽猜测不到究竟发生何事,但也知道个轻重缓急,便对祝沅晞道:“我有雪晴呢,正事要紧。”
“怎的你的事就不是正事了?”祝沅晞轻点了下瑾安的鼻尖,“走吧,我也是要进宫的。”
羏国出事了。
谁也不曾料到,在羏国使者利松儒回去不久后,杳国便挑起了战火,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快打到王京了,是以羏国又来求援。
“我朝与羏国一衣带水,岂能坐视不理?臣请派兵平乱。”说话的人正是沈怀铮的爹,沈良。
祝熠瑄召见了几个心腹大臣商议此事,主战的人占了一半,但也有大臣谏言,是否再观望一段时日,或许羏国自己便可退敌。毕竟祝熠瑄这个皇帝登基不久,而且眼下山西那边还有战事在打,国库并不充盈,若派军前往,恐怕会变成劳民伤财的事。
祝熠瑄凝眉想了片刻。这些他并非不知道,车马、粮草、甲胄、兵士,哪一样都得耗去颇多,况且这看起来也并不是必打的仗。
“陛下,此事说不定是这两国包藏祸心,合谋意图引我军踏入他们设好的陷阱。臣以为羏国与杳国的实力不应悬殊至此,至少可以与之一搏。”
此话一出,大家都陷入沉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他们的弯弯肠子里装了多少坏水,两个弹丸小国,何至于一方被另一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各执己见,一时不能决断,祝熠瑄也摸不准羏国那边的真实情况,便暂且搁置,派人去探查。
没想到竟是真的,羏国当真被十多万的杳国兵马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打到了王京。同时还带回了一封杳国和羏国的往来书信。
如此,便不再是私下召见心腹的事了。
祝熠瑄在早朝时给大臣们看了那封信。
【吾军实乃假意攻打贵国,只是从贵国借路而已,吾国决意北上,那所谓大国未必真的不可动摇,届时你我入主中原,使万千臣民皆向我等俯首,习我国俗,岂不美哉?在下不才,但目前为止却也从无败绩,且此次举国上下皆赞同此壮举,兵力空前,直取他都城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若贵国愿往,愿为吾国行方便之事,瓜分疆土,想来是百姓之乐事也。】
信上半文半白的几句话,竟是杳国邀请羏国一同北上,做起了春秋大梦。
“陛下,此前羏国使者来访,已然说明他们的诚意与忠心。羏国此番逢难,也有直言拒绝杳国之故,看来杳国真如信中所写,以羏国为契机。若羏国国灭,其势必侵犯到我国边境领土,到时百姓民不聊生……”
“陛下,此事已经到了唇亡齿寒的地步,杳国所图谋的乃是我国啊!”
“那诸位爱卿觉得,谁可带兵前往?”
看起来似乎很严重,但大家心里也没把杳国放在眼里,便开始举荐自己派系或自己的亲眷宗族。祝熠瑄早就知道有些人暗地里结党营私,此时正是记下一笔的好时机。
他要的是为国为民直言敢谏没有私心的臣子。
“沈良,你欲带兵多少前往?”
“回陛下,臣愿领兵四万,襄助羏国平此祸乱。”
“沈将军,十数万杳军可不是小数目,以四万抵挡十万,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沈良看过去,依稀记得此人和阉党过从甚密,心中顿时不耐,刚要开口,便听兵科都给事中孟可道:“陈侍郎何出此言?有真才实干的将领,往往能使手下的兵士发挥出更强的力量,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战役不在少数。何况正是用兵之际。臣不知杳国此次来的都是些什么兵,倒是想问上一问,陈侍郎以为,带兵多少为好?”
陈侍郎万没料到这里有个等着自己的,倒是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理他,只对高高在上的祝熠瑄道:“陛下,臣自然是相信沈将军的。臣记得沈将军还有一子,想必虎父无犬子,又云‘上阵父子兵’,不如便一同前往,互有照应,更能早日凯旋。”
“沈良,你的意思呢?”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好!朕便命你为总兵官,袁坤仪为赞画,其余人等便由你自行定夺吧。”
……
前几日在寺庙“偶遇”祝瑾安和祝沅晞后,沈怀铮便没再去监督公主府建造的进度。他现在怀疑,正是武神系统没日没夜地在耳旁念叨,他才会喜欢上长公主,这感情是一种错觉。看着那日渐成型的府邸,他就有种亲手把祝瑾安推给别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