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越来越粗,甚而直接咬起了她的脖子。
秦霁一个激灵,将手挣脱出来。男人的喘息停了半晌,随后秦霁的脖颈处一凉,肩上压着的重量也没了。
两人视线刚对上的那一刻,烛火燃尽最后一点油,扑哧熄灭。
秦霁去叫来了水给亲手他擦干净。
很是细心地给他包扎好。
“大人,您还疼么?”她轻轻捏住他的指尖,切切关心。
“无事。”陆迢抽回手,视线从她脖颈上斑驳的红痕上移开,“歇吧。”
陆迢先躺下,秦氏女慢吞吞吹了灯,在床边停了一会儿,随后去了外间的小榻上。
陆迢没有留她。
他心中并不痛快。
灯灭前那一眼,她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委屈。
陆迢国公府世子出身,长相好,才学佳,十七便拿下两榜进士,打马游街数不尽的花枝落在他身上,道旁的树都秃了。
他当惯了天之骄子,从来只有别人讨好他喜欢他的份。
偏偏这秦氏女,先是想杀他,接着对他又亲又摸,说话也妖里妖气。
勾起他的邪火后自己还委屈上了。
他是有多便宜?
事后又做出乖乖巧巧的模样,指责出来反而是他小气。
陆迢心里的郁气还未散去,便听到了一声抽噎。
在落针可闻的屋内尤为清晰。
陆迢刚要开口,又听到略生硬的两下咳嗽,秦氏女在榻上翻了个身。
又来,陆迢舔了舔后槽牙。
秦氏女,厉害。
外间,秦霁屏住呼吸,盯了一会儿纱幔处,那边毫无动静。
他应是没有听到。
秦霁抹抹眼睛,松了口气。
这人之前刻薄的话在她心里烫了个印子。
提醒到她,她现在的身份不是秦家大姑娘,御史府的大小姐。
她现在顶的是花娘的身份。
不能给“客人”找不痛快,尤其……她还要靠着他出去。
第二日,陆迢醒得很早,一撩开帐子便见到了撑在书案边昏昏欲睡的秦霁,身上的衣裳换成了一袭湖蓝云锦裙,仍旧是薄,但不至于像昨夜那样上遮下漏。
秦霁很快从迷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上前接过他的外袍替他穿上。
昨夜怕到心砰砰跳的姑娘好像换了个人。
陆迢不由多看她两眼,秦霁察觉到视线,迎着回了一个甜笑。
水已经备好,喊一声便送了进来。
秦霁沾湿脸帕,要替他擦脸,陆迢抬手止住,这才看到手上昨夜被她缠上的厚厚一圈纱布。
“大人。”秦霁轻轻喊了一声,见他未再避开,踮起脚重新靠近,将湿帕子贴上他的额头。
擦完收回手时,陆迢蓦地扣住她手腕。
她这样殷勤为的是什么,他当然知道。
但陆迢不是白做好事的人,才子佳人的美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还记得昨夜自己说的什么?”
他说话时语气沉定,看过来的目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秦霁的心微微揪了起来。她点头,话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
“大人,我学的很快。”
陆迢按着拇指,险些掰断手上的白玉扳指。
他捏起秦霁的下巴,指腹在她唇边摩挲,将柔嫩的白搓出了红。
“说的是这个?”
秦霁怔然一瞬,摇摇头,两只手拉住他的衣袖,波光粼粼的一双眼睛望过去。
“是我求您,我想跟您走。”
她同他想的一样乖觉,陆迢没再难为她。
两人出门时,秦霁又拉住了他的袖角。
“大人……我想收拾一下东西。”
陆迢应了。
秦霁回去时,她那间房里东西被摔的稀烂,几个小丫鬟只远远对她笑,也不敢靠近。
昨夜的动静应是将她们吓着了,秦霁也不大好意思,自己进了里面翻找。
她重要的东西只有那么几样,手捧大的布包,昨夜跑到那间房中时,提前藏在了一边,并未被男人发现。
眼下来这里是为了找该死的辟火图。
秦霁找到了床下的一堆碎纸。
小珠朝她走近了些,低声道:“姐姐,你要找些什么?”
秦霁道:“那些图册子。”
“我去给你找来,姐姐别往东边去,玉梅姐姐昨夜在这儿发了好大的脾气,到现在还没歇下呢。”
秦霁点点头,她心里有数,昨夜她没让玉梅进去这事与抢客无异,这算犯了花娘中的一种“忌讳”。
她一下把姐妹两个都得罪惨了,的确该躲着。
秦霁在屋里等,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