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感冒了,才对寒气这么敏|感。
她心想着,迷迷糊糊在副驾驶睡了过去。
来时半个多小时,去时自然也一样。
舒则平则不见半分困顿,他适应夜生活,加上又赢了钱,正是兴奋的时候,只不过眼睛在麻将桌上熏太久,还跟着喝了一点酒,有点劳累。
深更半夜,寒气更重。
舒则平叫乔忆梅打开除雾,等到车窗一片模糊她都没反应,于是看了一眼前头,没车,便将头低下去,在黑暗中寻找除雾按钮,怕冷到乔忆梅,顺手打开暖风。
短短几秒的工夫,车子已经开出几十米远。
当他再次抬头,车子碾过路口红绿灯下的斑马线,同时车身一震,方向盘打滑,车头奔向路边的花坛。
舒则平急忙稳住方向盘,定睛一看,车头撞上花坛后已然变型,脚下的油门忘了松,隆隆作响。
他瘫在驾驶座上,一言不发,缓缓转头,同梦中惊醒的乔忆梅对视。
“怎么回事?你,你喝太多酒,出车祸了?”
乔忆梅惊慌地看着他,脸上带着猛烈撞击留下的红肿,让她的脸有些陌生。
舒则平沉默,死死抓住乔忆梅的手,不让她下车。
一片死寂。
路上没有交警巡逻。
电线杆上,路灯不停闪烁。
摇下车窗玻璃,路上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叫声,绿色的漩涡在眼前飘来飘去,杜鹃的绯色格外刺眼。
没有血腥味。但他仍然不确定,不敢下车确认。
他无比希望刚才抬头的瞬间看到的女人只是幻觉,实际上他只是撞到一只狗,或者猫、兔子、老鼠,什么都可以,但不应该是、决不能是人。
他在绝望中嗫嚅道:“我好像撞人了。”
“什么?”
乔忆梅惊叫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不顾灌木划伤新鞋,急忙跑到路上查看。
十字路口果然躺着一个女人。
源源不断的血正从灰色的长裙下流出,顺着路面小小的凹陷,如海水退潮,缓缓靠近乔忆梅的脚尖。
鲜血看起来那么远,又那么近,好像马上就要透过高跟鞋沾在她的脚底,成为一辈子抹不掉的印记。
她如坠冰窟,呆呆地返回,恐惧地缩成一团。随即抓着舒则平的衣领,喊道:“快,快打急救电话,说不定还能抢救!”
“你下车的时候我已经打了。”舒则平也满眼慌张,还不忘安慰乔忆梅,“没事的,没事的……救护车很快就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