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过孩子,但红人介绍的这位肯定介意。
要是因为这事儿离婚,她这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好说歹说劝红人放下心思,越说母亲脸越黑,最后干脆代替她拍板做了决定:“大年初四,你把那个小伙子带过来,两人见个面聊聊天,如果不成就算了。”
红人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离开。
外人走了,母亲骂骂咧咧,责怪她没脑子不知道把握机会,在外面做工都把脑子做坏了,“做生意的都有钱,你傻不傻非要拒绝。”
乔忆梅不敢和母亲顶嘴,拖着箱子钻进小房间里。
很久没来,她住过的房间都快成了杂物间,凡是家里舍不得扔但暂时也用不着的东西都堆在一起。她原本想把其中的大件搬到别的地方,但才刚抱起来,腰间一阵锐痛,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到地上。
她歇了一会儿,看着房间里的杂物,最终只能拿来抹布将房间里的设施擦去灰尘。
杂物将一直摆在角落,每一次路过,她都需要小心别磕到边角。
晚餐时,父亲从主卧走出来,乔忆梅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一问才知道父亲从摔断腿后没法做苦力,就一直待在家里帮忙。
一边吃饭,她又问起之前寄来的钱够不够还债。
没想到父母都愣住了。
母亲放下筷子,语无伦次:“还什么债?你弟弟读书要钱,以后结婚买房要钱,我俩忙着攒钱,我恨不得不去医院做检查了,现在在家里做渔网,挣的钱都留着呢……”
父亲脸色不好,一双眼睛闪着怒火,让乔忆梅回想起小时候被扫帚打的痛苦:“我和你妈两个人的开支都是那几样,要找谁借钱?”
乔忆梅便一五一十说起信件内容,三人一核对,顿时明白过来:“我俩不识几个字,信是让你弟弟代写的,这小兔崽子竟然在信里撒谎!”
“可……他撒谎要了这么多钱干什么去?”乔忆梅心里慌乱,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定是那几个小畜生带坏的!”父亲咬牙切齿,饭也不吃了,抓起棉袄坡着脚往外走,骑上自行车,不顾天黑,朝学校的方向走了。
母亲也十分激动:“我得跟着去,不能让你爸把孩子打坏了。”跟着自行车的车辙远去。
只有乔忆梅肚子一阵阵的坠痛,返回家里,看着变冷的饭菜,忽然哭出来,合着泪水把碗里的剩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