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澜握在沐言汐胳膊上的手微微一顿,沐言汐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抓紧这个机会迅速从易无澜的手中挣脱出来。
便没心没肺地往春风楼挤去。
易无澜看着沐言汐的背影,摇了摇头,敛去眼中的异色,将身侧的剑收起,抬步跟上。
春风楼内里别有洞天,从外面看还算个古朴的楼阁,内里却张灯结彩、花灯如昼。
中间辟出来的空地上淌着河流,寻水望去河面上已排上艘艘画舫,形形色色的人在楼中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将那文人雅士快的曲水流觞搬进花楼,辅以粉黛娇柔美人的表演,观客再竞相争价,春风楼能够闻名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旁边身着百花蝶群的女子耐心地等待着,细声询问:“仙君也是来见花魁的吧?大概半刻钟后表演才会开始,不妨先随我上楼寻个好位置?”
沐言汐挑了挑眉,听懂了女子的话中意,十分豪气地从灵芥中摸出一把灵石抛过去,“那麻烦姐姐为我安排个好的观景位。”
沐言汐是第一次逛花楼,却早就在无数话本中学习过逛花楼的诀窍,进到春风楼里面时就已经松开了青衣的袖摆,从灵芥中摸出一把嵌着羽毛的折扇。
姿态懒散出手阔绰,撒起钱来毫不含糊,活像个整日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这确实很凑效,直接引得鸨母亲自前来迎接。
鸨母摇着那水蛇腰,头上的金珠银钗一步一摇地将人带到二楼视野开阔的隔间:“画舫演出还需一刻钟,两位请在此稍作歇息。”
出门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被安排斟酒的两男两女,发出一声暧昧的嗔笑。
春风楼能闻名也是因为它的包罗万象,楼中不仅有温软貌美的佳人,还有不少清秀可意的小倌。待到鸨母关上房门,屋内的人忙不迭地为两人斟上酒。
沐言汐坐在青衣旁边,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向来剑不离身的青衣,竟然将其收了起来?
“你剑呢?”
“收了。”易无澜的视线扫过几名侍女,温声解释,“在这里不合适。”
这倒是令沐言汐惊讶了,看不出来青衣还是个会怜香惜玉的?
可青衣陪她修炼时,也没见青衣怜惜她啊。
沐言汐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憋了一口气,凉凉开口:“仙君可真是体贴入微。”
“只是曾经有人带我来过。”
沐言汐耳朵一动。修士中仗着自己有修为的,在与普通人相处时,不乏有端着高人一等姿态的。自然也就不会为花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小倌考虑。
看来教会青衣这一点的人,还挺不错?
沐言汐瞧着稀奇,随口试探:“她是你好友?”
易无澜摇了摇头,拿过沐言汐肩头发丝间掉落的的一枚花瓣,“一位故人罢了。”
故人这两个字,说轻可为萍水相逢,说重也可为至交莫逆。
沐言汐还是第一次交朋友,在听说对方也曾有过好友时,心里不免有几分烦闷。她可是只有青衣这么一个朋友,青衣却到底有多少个故人?
指尖探出一股灵力将一旁的窗户打开,发间插着的那枝出门时随手折的花被吹动,再度落下几枚花瓣。
沐言汐瘪了下嘴,转而看向一旁斟酒的侍女:“你们这儿平时修士可多?”
乍一杯问话,侍女手中的酒液溢出去不少,慌张站起身道歉:“仙君,我……”
起身时不小心撞到打开的窗叶子,又将窗关了起来。
“无妨。”沐言汐一拂手,桌上的酒液瞬间消失不见。
另一边的侍女瞪了打翻杯具的侍女一眼,“还是我来伺候小仙君吧,她刚来还不怎么懂事。”
“那还望姐姐小心些,下回可别倒在我衣服上了。”
那侍女见她如此好说话,笑得花枝乱颤,“就算倒衣服上,姐姐也能为你洗干净。”
“洗干净可不得脱给你?”沐言汐眼波流转,语调微扬,活脱脱一个流连花丛的纨绔世家子弟,“姐姐可是在邀我春风一度?”
“砰——”
酒盏被搁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沐言汐侧头望去,只见端坐在一旁的易无澜正饮下一杯酒,眼中神情却不动半分。
特地被她指给青衣的两名小馆,此刻也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除了倒酒,不敢有半分多余的放肆。
沐言汐脸上的笑意未减,颇为疑惑地投去一个眼神,“怎了?”
易无澜察觉到沐言汐心情的变化却没拆穿,只是问:“不吃点东西?”
沐言汐点头:“是有些饿了。”
旁边的侍女立刻送上一卷雕刻精致的竹简。
“你替我选?”沐言汐随手将其滑向易无澜,转头又跑去跟斟酒的侍女调笑。
屋内的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