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多了。
连相处了那么久的前道侣都能说杀就杀,她这个如黄粱一梦般历劫得来的道侣,委实也没什么能被留恋的。
再加上易无澜修的那个,传闻中对谁都缘浅的无情道。
这婚逃得值。
周围的人都没察觉到沐言汐的情绪变化,一个个抱着烤鱼‘呲哈呲哈’地吹着气。
说话的少女给足了众人消化的时间,再度起了话音:“明澜仙尊忍辱负重,趁那魔头即将突破的虚弱之际,当机立断率众围攻。从此魔界一蹶不振,才换来修真界这三千年的平和日子。”
身旁的一名少年闻言满脸憧憬:“明澜仙尊不愧被誉为救世祖师,我要是能拜入她门下就好了。”
其余人连连附和:“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在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感叹后,又有人再度义愤填膺抱起不平:
“明澜仙尊的修道之路也太坎坷了,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魔头,结果在飞升前又被神霞殿那位小殿下给缠上。也不知道那小殿下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仙尊答应?”
“世风日下,强抢民……哦不,为非作歹!”
“仗势欺人,简直丢尽了神霞殿的脸!”
沐言汐:……
沐言汐顿时紧锁眉头,开始考虑起要不要就此退出话题。
偏偏这时,她身边的少女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问:“可明澜仙尊为什么不直接拒绝?这凌霄宗难道还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愿?”
沐言汐收回了方才的想法,十分赞赏地看了一眼那名少女。
只觉得这人思维活跃,是个可塑之才。
额前的宝石坠饰微微歪斜,整个人软如无骨般靠在一棵树桩上,慵懒中莫名带着几分勾人的媚意,“是啊是啊,为什么呢?”
天色已深,娇生惯养长大的世家子弟好不容易摸上来几条鱼,都眼巴巴地盯着正中心的篝火,人人都披着黑色的夜行披风,压根就没人去注意沐言汐是不是自己的同伴。
少女思忖了片刻,在沐言汐期待的眼神中,一拍手掌大言不惭:“替身!明澜仙尊一定是把她当成替身了!”
“不仅是替身,还定是个注定守活寡的替身!”
沐言汐:……
沐替身不服气,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拱起火:“可那位小殿下不也有神霞殿在后面撑腰?你们怎么知道她不是被迫的?”
此话一出,众人也跟着动摇,“明澜仙尊接近飞升,该不会是悟到什么机缘需要个道侣?”
“可凌霄宗这么多弟子,怎么就偏偏是小殿下?”
“我记得那小殿下才刚成年不久,明澜仙尊又常年留在灵雾峰上闭关,两人根本没有交集……”
沐言汐却丝毫未察,抱着那条烤鱼嚼吧嚼吧,伸出手正欲再去抓一条,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故意问:“没有交集,那她们又怎会要结契?”
众人思绪彻底被沐言汐带偏,一个个为了圆话绞尽脑汁,试图编排出一场怪诞诡奇的狗血大戏。
终于,有人打开了思路:“神霞殿掌管世间公理,传闻是最接近天道最适合飞升的血脉,向来一脉单传,这一代却出了两位帝姬……”
少年的话说到这里就止了下来,留给众人猜想的空间。
虽出身修仙世家,但都没少看凡间那些个狗血淋漓的话本,这么一提起,话匣子也就打开了:“该不会是帝姬担心小帝姬篡位,所以明嫁暗杀吧?”
“神霞殿也太过分了!亏它掌管修真界公理,做的事却天理难容!”
好一出狗血论调,离奇程度都有些令沐言汐难以招架,当即僵住。
等等。
怕她篡位?明嫁暗杀?
就不能是什么无情道仙尊强取豪夺吗?
眼见着爱情话本朝着亲情伦理狂奔一去不复返。
沐言汐深吸一口气,默默放下手中的小半条烤鱼,试图理论一番:“咳咳……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神霞殿其实还挺和睦的?”
旁边那名易无澜的拥护者立刻瞪过来:“那难道是明澜仙尊的过错?”
沐言汐不服气,脱口而出:“就不能是她易无澜强取豪夺?”
然而话音落下,周围人并没有如她原先所预料的那样将话题引到‘强取豪夺’上,反倒是被人捉住了她言语间的漏洞:“等等,你怎可直呼仙尊名讳!”
沐言汐心下一凛,这才察觉到自己的纰漏。
她试图狡辩,可尚未开口,又听人质疑:“你坐前面来一些,我好像没见过你?”
沐言汐支支吾吾两下,抬脚就跑。
下一瞬,身后一名少年长剑出鞘,银色的剑光迅速拦住了去路。
沐言汐这个历劫后修为跌到筑基初期的,简直就跟个凡人似的任人宰割。
剑气扫过,窸窸窣窣落下断枝横在沐言汐的脚前。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