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秋汛(2 / 2)

板路、石阶上。有扶老人的,也有抱孩子的。掌柜下来也是一惊,赶着往后院报东家。

昨夜事忙,又赶着燕啭正有排戏,二人未见。娇娇记挂,临走总要同她亲见一面。

何姑母见势如此,再三不肯叫她自己出去,犹豫一会儿:“咱们一块儿去,就算正经辞行了。”

于是,一家人绕过流民,往燕喜班去。

燕喜班前院搭有戏台,后院才是住的地方。单开有大门,外头瞧着与寻常人家宅院无异。若不开锣,人丁出入,多自后院儿。

此时,后院所处宽街亦挤满流民,并不聒噪,只横七竖八散乱躺乱靠,各自歇着。

走了远路,气虚力竭的人,正是如此。

娇娇一行小心翼翼绕过人堆儿,去敲院门。此番动作,很是惊醒了几个睡着的人。

有人张张嘴,说不出话,有人低低恳求,另有人要支起身子来给她们磕头。

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儿,好在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开了角门。

一行人进去,见着燕班主。

燕班主正召了班里人开会:“广济院早塞满了,几处善堂也挤了又挤,总容不下。衙门一早派人来,说叫看看能不能帮着收容一二,现建房舍、粥厂,总要耽搁一会儿。我的意思是,大家看看,能不能暂且将就些,腾些屋舍出来,给老人、孩子住。”

几个小生率先应声:“我们几个关系好,愿先凑一间,将房子让出来。”

陆续又有几个人出来,表示愿暂让房舍。

燕啭等几个小旦、花旦,专居绣楼。屋舍不宽,又有许多贵重戏衣。着实不便,便提议捐些金银出来。

燕班主应了,如此,出钱的出钱,出物的出物,腾屋舍的腾屋舍。

粗略算算,约可收容二十流民。

娇娇几个不便出声,同燕班主打个招呼,眼神交会后,默默在旁候着。

见事议完方上前招呼,言明将走辞行之意。

燕啭不舍,亦无可奈何,嘱咐娇娇几句,记挂流民事急,自往绣楼收拾东西去了。

娇娇等告辞欲走,燕班主亲送出门外。流民见娇娇等口道班主,一拥而上,纷纷求燕班主收留。

两个小孩,抱住燕班主腿脚,求他救救自己娘亲。

如此情境,可谓见者落泪。

何姑母一行眼里酸酸的,燕班主俯身搀那小孩起来。

左手女童栽栽晃晃,忽而晕倒在地。

众人大惊,何姑母于儿科略有见解,大着胆俯身探她脉搏,撸起袖口看了看,又瞧了瞧舌头。立起身,紧蹙眉头:“仿佛是疟疾,得赶紧叫大夫看看。”

燕班主赶着叫人去请大夫,郑姑父抱那孩子起来,送进后院屋里。

何姑母取巾帕沾水替她擦拭,灰尘拭去,露出张极清秀小脸儿。何姑母又爱又怜:“这孩子生得玉像似的,在家不知怎么疼呢,怎么便遇上这种事儿。”

娇娇不语,暗在心里叹气。采菱见母亲手里帕子脏了,抽出自己的递上:“娘用这个。”

何姑母接过帕子,揉揉她头,继续俯身替那女孩擦拭。

那女孩似略微醒转,连喊几声“娘”。

众人思及门前一幕,忖度她娘亲大约亦重病沉沉,心里更难过些。

一会儿,大夫进来把了脉,果是疟疾无疑。

此病可由虫媒传染,染者易生高热,极是危险。

燕啭得消息,送过顶帐子来,细密罗纱,隔绝蚊虫,最是相宜。

大夫看了点头:“这便支上,再焚些艾草,照应她的人更要注意些。”

燕班主点头应是,叫人递纸笔请大夫写方。接了方子,亲送他从前院侧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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