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依靠冰雹砸脸般的疼痛和精神力因疼痛而被削弱的不适感,找到了这具尸体,以及在这附近活动的亡魂。
一名胸口挂着计时器和哨子,穿着运动服抱着个篮球,身材高大的男性体育老师。
相比于之前面对孔权时山呼海啸般的灼烧痛意,这一次翻涌而来的回忆全是悲伤,好像是被信赖着的长辈辜负和背叛后的委屈不解,庄镜强自按捺着痛意将其一脚踹进体育场下方流动着的水流中,这才有了点力气和系统吐槽:“高中女生这么天真的吗?随便相信一个成年男人会在自己遭遇欺凌的时候,顶着压力无条件帮助自己?就凭他是老师?”
【你可别受害者有罪论。】系统说。
庄镜没好气地说:“我没这个意思,其实我能理解这种在被恶意包围下努力想要抓住一点温暖的情绪,尤其是对于未成年少女来说,但...”
但因为高中少女“庄镜”的情绪太低落了,搅得她情绪也翻墙倒海的也跟着痛苦,心情也就愈发烦躁。她将看台上某个座位椅背的绒布扯下来,遮住了死去的玩家的脑袋,也挡住了血迹和他死不瞑目的脸,然后把他身上的军绿色大衣脱了下来。
【鞋子你也要吗?】
庄镜厌恶地移开了视线。她洁癖发作,压根顶不住穿别人的鞋。
【但他的鞋看起来还挺干净的,感觉是新鞋。】系统安慰她,【你不穿袜子也就算了,总不能不穿鞋吧,不穿鞋你根本解释不清。】
庄镜站了起来。
“那家伙的尸体在哪儿?”
【不就在你眼前吗?】
“我是说体育老师的尸体。”
体育老师的尸体,在看台角落里的体育教师办公室,这里的办公室相比于之前的那间杂乱得多,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杂物,庄镜在办公室里搜索了一圈,成功找到了一张属于女性体育老师的办公桌。她一边翻找人家的抽屉和柜子,一边和系统说:“我以前高中的时候,男生和女生都是分开上课的,所以我就猜到这里肯定有女性体育老师。”
虽然她洁癖发作,并不想穿别人的鞋子,无论男女,但总比光着脚好点。
*
十五分钟后的体育馆。
“...所以我就把皮划艇划出来,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别人。”尚月——或者说自称尚月的庄镜用气音叙述了一段虚构的艰难的“女孩水中绝地求生”的故事。
“你的鞋子看起来不太合脚...怎么没穿袜子呀?”白蕊蹲在庄镜身边,看女孩脚上那双明显比她的尺码大了一号的湿漉漉的鞋子,姐姐瘾再次发作。
“淹水的时候来不及跑,包被冲走,袜子也湿透了,我怕着凉就把它脱掉了。”庄镜面不改色地继续撒谎,“鞋子是本来就不合脚的,家里说我还能长个子,脚会变大,就把姐姐穿过的鞋继续给我穿了。”
白蕊表情一怔。从她的眼神里,庄镜几乎能够看出实质性的同情,也能想到她在根据自己的只言数语猜测脑补些什么。
她默许这样的脑补,因为同情和怜惜的情绪会让抵消掉些微的怀疑,无害苍白的少女的威胁性比成年男人也小得多。况且这只是第一个副本,玩家们没遭遇过背叛和欺骗,当然也不会知道有一种鬼是可以冒充人类,甚至玩家混入他们之中的。
下一步就是提供新的线索,展现自己并非完全柔弱废物的一面,获取更多的信任。
“对了。”庄镜轻轻扯了扯白蕊的袖子,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纸有些湿了,边角参差不齐,“我之前去了学校的医务室,在桌上的生病学生名单里看到了这个,我觉得应该有用处。”
白蕊接过这张纸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密密麻麻按表格登记着学生的姓名、班级、学号以及病症和前往医务室的时间。在这些名单里,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庄镜。
“嗯?”她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面前的尚月像是怕她不信,又急急地继续补充:“我看到这个名字后面登记的东西,感觉和其他学生的不太一样,觉得会不会是什么线索,这把这张纸撕下来了。”
实际上撕下这张纸的玩家已经葬送在冰冷的看台上了。应当是个还算有脑子的家伙,只不过运气不好,没等到男配明月楼保驾护航,也因此没逃过死神降临。
话说回来,明月楼哪儿去了?
“没事的,我们看看这上面说不定有什么提示呢。”旁边的齐双双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庄镜面对着澎湃而出的姐姐们的善意不便四处张望,让自己的举动变得太显眼,只能按捺住情绪,装作柔弱地又咳了两声:“你们看呀,她登记的病症那一栏写的是,外伤。”
外伤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的补充。
“脖颈勒痕”。
白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但她并不是因为“勒痕”而变了表情,而是看到了这个名字下一行的另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