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赵末拍案而起,右腿膝盖一抽,疼痛使她坐回了原地。
“这......就走了?”简直不敢置信,一路走来,多少算是友人,就算不再继续同行,于情于理,也应该当面郑重道别才是,这连夜跑路的架势,是在躲什么?
“总不会是在躲我吧......”想起昨天的情形,赵末脸又烧了起来。不过是送件礼物聊表谢意,方拉着他一起逛市集,“难道他?他?!他以为我要招他?!”赵末心里忿忿,“还跑?!这什么意思?不仅误会了我的意思,还避我如豺狼虎豹,连夜跑路不及?!我?我!”
赵末醒了醒神,强自镇定道:“可有书信留下?”
“李公子走得匆忙,并未留下书信。”回话的是不久前管家专门为她安排的贴身侍婢,说她虽年纪不大,但性情十分沉着懂事,名唤小竹。
“行!”赵末保持微笑着咬牙切齿。
“但是,李公子有话回小姐。”小竹这句断的。
“何话?”赵末问。
小竹站立起身挺起胸膛,清清嗓子,双手置于身前,学着李酆的语气,大声回道:“李公子说,日前收到家中来信,言襄州有要务需要处理,当时有姑娘随行是以未立时前往。如今姑娘已至安全之所,吾亦应当前往尽吾之责。未及当面拜别,望姑娘见谅。”
赵末听完望着小竹的样子,一时笑转无语。
“知道了。”随后屏退左右,独自坐在桌边。“是有什么样紧急且危险的事,不能让我同去?”她的目光从手中茶盏慢慢移向窗边,只见窗外一刻前还是月明星稀,转眼间便乌云遮月,风起云涌,似有雷雨之象。天气变化如此莫测,不知他此行是否异常凶险。赵末的思绪随着茶香混入风声,渐渐飘向远处。
转眼已过两月。李酆走后,赵末也少了出去玩耍的理由,安心待在府里养伤,眼看右手臂伤已痊愈,留下长长的一条疤痕伏在光滑白皙的肌肤之上,左手更难看些,留下的疤痕有些像树皮,皱皱巴巴,确实有碍观瞻。夏季已到,穿的衣裙薄些,附于手上隐约之中仍能见到伤痕模样。至于腿伤,大夫按时前来诊治,嘱咐撤了轮椅,由自己每日尽力活动一些时辰,以便慢慢恢复。
这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小竹又送来了新鲜的花。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往赵末房中搬进不同的花,有紫色马鞭草、金黄硫华菊、粉红月见草、绣球鸢尾等等等等,赵末房里都要比花园的花都多了。看着她又捧着新的往里屋送,赵末停下正在活动的手脚,一边挥手一边叫住:“小竹,来来来。”
小竹望了小姐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花盆,一时不知该先把花盆放进屋内还是先去应答小姐。迟疑半刻终于想通,当然是回复小姐重要。于是捧着花盆朝赵末行礼:“小姐,我把花盆放下,马上就来。”
留赵末的手在空中尬住。
一会儿功夫小竹便迈着沉稳而快速的步伐向赵末走来,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赵末默默坐下,说道:“现在无事了。”
庭院中鸦雀无声,这两月来,赵末虽与小竹朝夕相处,但每日说过的话不足十句,若赵末不开口,小竹是打死不说话,站在那里倒和身旁的柱子越来越像。果然沉着,太沉着了!
“备马车,我要出府。”赵末忍不住道。以前在家中时,除了课业,其他时间父亲倒也不据着她,只要她想出去,出去便是。毕竟商贾之家,走街串巷四处奔波是常有的事。这两个月为了养伤,真真做了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可给她闷坏了。再这样下去,身上的伤好了,心里怕是要留下创伤了。
小竹动也不动,赵末瞪大双眼看着她,才见她慢慢回道:“小姐,管家吩咐......”
赵末无奈,得拿出点威严吓一吓她:“这家是姓赵还是姓礼啊?”其实礼叔也姓赵,只是为了此时区分故意如此说道。
见她还是如山之重岿然不动,赵末泄气道:“去吧,你去问礼叔吧。”
小竹得令这才迈开了步伐,不多时便返回院内,恭谨一礼道:“小姐,马车已备好。”说完上前扶起赵末,赵末腿伤尚未痊愈,走起路来还有些许一瘸一拐。
“去东街。”坐上马车后赵末开口说道,东街有自家店铺,在此休养期间虽每日有查看账目,但亲自进店这是头一遭。
家里的管家是礼叔,铺面的掌柜是明叔,二位叔叔都是跟着父亲多年值得信赖之人,因此赵末此行,并非为了查看店铺生意,而是尽到礼数,日常巡店,毕竟父亲仍在,生意的事她还是不要横加干涉为宜。
赵府马车停在了赵家铺子门前,小竹将赵末从马车里扶下,明叔已带着店里的伙计在门口恭候。见赵末出来,明叔向前一步行礼,赵末随即回礼,“见过小姐!”“明叔好!”众人礼毕,赵末抬腿欲行,只听得有声音从后方传来:“哟,这是谁家小姐,这么大排场,车架豪华还得赵家掌柜亲自相迎。”
转头望去,一身着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