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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自有它的道理(1 / 2)

元望已经醒来。

可一连数日都一言不发,除了赵末和大夫能够进去探望之外,其余之人均没有踏入他的房门一步。元望看着赵末的伤,知道要于防守严密的深宅大院之中将他救出,是何等艰险,因为他也曾试过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且每一次都会受到比上一次更加严重的酷刑与折磨。眼前姑娘并不会武功,却凭着自己的聪慧与勇气救他于密室之中,又以身为饵不顾性命将他从严府救出。

“两命,欠着姑娘。”元望歉疚地说道。

“不是,元望,你不欠我。”赵末有些哽咽,眼前少年应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身怀武功心中有正义,若经数年必将有所成就。只是不巧被洛矜矜所俘,落到如今模样。“当日若我能像抓住焕儿一样抓住你,你便不会又落入她的手中,是我,是我对不住你。”

元望看着眼前少女,目中泪光闪烁:“赵姑娘,当日若不是遇上你,我也许早就死在了密室之中。”元望低头悔恨自己愚蠢,毕竟是他先遇上洛矜矜,二人并肩通行,没有丝毫怀疑,可以说无论何时,洛矜矜想要加害于他,他几乎都没有防备。“如今......”他看了看自己,半副残躯,已无法行于日光之下,往日之行侠仗义走遍天下的愿望,如今只能落空。想到此,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赵末见他如此,知其所虑。沉稳说道:“元望,以前教书先生说过,纷纷是是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昨日之事已去,便从今日重生。我一女子,尚知来这世间一趟,皆有生命存在之理,亦有我需承担之责,不到生命终期,绝不自我放弃。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无论形神如何,当有所作为。”

元望惊讶地望着眼前少女,看上去弱不惊风模样,与其他深闺小姐无异,可没成想,心中丘壑竟有千里,是自己陷于当下心怀短浅了。

赵末看着元望神色的变化,从目光黯淡到眼神烁烁燃起,她知道他总算是真的活过来了。二人对视而笑,如同儿时挚友重见,一时暖意积满胸膛,情绪万千往上。

门外敲门声响起。

“姑娘......”熟悉的声音传来。

赵末轻轻一笑,说道:“卫玄,快来。”卫玄伤已痊愈,而赵末又腿脚不便,李酆吩咐人连夜赶制,按照图纸做了一张带轮的椅子,椅子笨重,赵末又手臂受伤无法靠一己之力驱动,于是仍旧派了卫玄随她左右,方便她出行。

卫玄听见声音推门而入,三步并两步跑到赵末身前,说道:“姑娘,有消息。”

“什么消息?”赵末疑问。

“严府大小姐,没了。”卫玄神秘兮兮地说道。

赵末心下一沉,当日洛矜矜的伤应在脚上,并未伤及重要部位,只要及时就医怎会短短时日就没了。“难道......”

赵末与元望均陷入沉思,卫玄看着二人,上前道:“姑娘不必多想,要我说,若不是我受伤躺床上,定在姑娘左右护姑娘周全,哪儿会像如今哪儿哪儿都是伤。若......”

赵末看向眼前的少年,比自己略小的年岁,略高的身材,脸上稚气未脱,却又在跟随李酆的过程中养成了适时沉默的习惯,却能在与她的相处之中短暂跳脱,展现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洒脱活泼。她打断卫玄就要走偏的画风,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比你家公子还要厉害?”

卫玄一听,知自己言语无状说话冒失,赶紧解释道:“不不,我是说,若我在,就能帮公子分担,分担一二。”也不知怎的,每次与赵末相处,卫玄就觉得轻松愉快,不自觉露出少年调皮本性。许是少时便跟随公子四处行走,从来没有人像赵末待他,可如玩伴一样并肩同行,插科打诨。

赵末感概,家中只有她一独女,成长过程略显孤寂,如今眼前少年品行单纯,仿若自家弟弟,也是缘分。转身与元望告别,明日再来探望,便示意卫玄将她推了出去。

“卫玄,带我去见你家公子。”赵末收敛笑容,神色凝重。

卫玄见状,哪敢耽搁,一路稳稳将赵末带到李酆跟前。

李酆见到赵末,放下手中书简。二人都欲说话,对视一笑,少年开口道:“你先说。”

赵末问道:“严府可有何动静?”

李酆点头:“那日甩掉跟随之人后,严府天未亮便出了州府令,关闭各处城门,严查过往人等。”

赵末叹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公子思虑周全,早早安排出城而去,否则怕是我得长久留在严府做客了。”

李酆微微颔首,说道:“是我连累你,若不是我带你前去,恐怕就无经历之事。”

赵末看着眼前人,这聪明的脑瓜怎么会在现在犯糊涂,正欲开导,李酆接着说:“我们在此地停留时间已长,不宜再耽搁下去,可是你的伤......”

“我无大碍,只是劳烦公子多些。”赵末明白,此时重要的是尽快远离此地,她与李酆既已选择一路同行,便从此风雨同担,再多说言语反而显得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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