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一夜在日出的那刻终于过去,赵末换好衣服,看了眼床上仍未醒来的元望,合上房门走了出去。正值院门,见管家已在外面恭候多时。
看到赵末出来,管家一脸堆笑迎了上去:“赵姑娘,等您多时了,家主府衙之内有公事处理,吩咐小人等候在此,今日由小人随行左右,有任何吩咐您尽管开口。”
赵末回礼道:“有劳了。请问李家公子可在?”
管家回道:“李公子一大早便离府而去,未曾告知我等去向,也不知何时能归。”
“很好。”赵末心想,转而对管家说道:“我有一些私人之物留于房中,还望管家能交代一下莫要随意进去。”赵末脸上露出些许羞赧。
管家连连点头,心想这东离院本身也不是他们能随意进出之地,无家主吩咐旁人哪里敢进去,赶忙应承道:“姑娘放心,无家主与姑娘允准,我等人是绝不敢进去的。”
赵末心想:“治下倒是严厉,看这些人的样子,平日里未得上头命令,怕也是做不出那等事情,那么到底是家主令,还是小姐令呢?”
不及多想,赵末又说道:“府中宽敞雅致,尚未来得及细细欣赏,今日阳光正好,烦劳管家带路,带我去逛逛园林景致?”管家听闻甚是欢喜,家主临走之时严令,无论如何不能让赵家姑娘离去,除此之外,姑娘任何要求都必须满足。
此前正愁若是赵家姑娘开口要出府,如何挽留又不至于伤了和气,现在倒好,逛自家园子,那不是随意随意的事情。于是连忙回道:“何来劳烦,是小人福气,姑娘请随我来。”这位姑娘与家中小姐的脾性简直天差地别,在姑娘跟前当差可比小姐面前好多了。
赵末随管家边走边停,边听他介绍,这里亭台楼阁,那里湖光山色,这里一步一景,那里别有深意。赵末面带微笑,突然问道:“您对府上如此熟悉,看来这管家已当了数年有余?”
管家低头回道:“不瞒姑娘,虽已入府多年,但升任管家也才少许时日。”
赵末轻轻点头,眼有赞许地说道:“以您之才干,管家之位当之无愧。”
管家心惊,若不是前头那位被小姐......也轮不到他啊,但这位子,坐得也是胆战心惊。看家主近日小姐的态度,宠爱已随风流逝大不如前,而对眼前这位赵家姑娘,难道是新宠?若是这样,他的脖子也许能长久地挂在脖子上。想到此处,更觉要对赵末殷勤些。正要开口,赵末突然问道:“请问,前面是何处?”
顺着赵末指尖望去,那是一栋二层小楼,影影幢幢立于树林之中,风声吹来竟有阴森之感。
管家支支吾吾地回道:“回姑娘,那是......是我家小姐的住处。”
赵末惊讶道:“严小姐吗?说来我于府上叨扰,尚未拜见夫人与小姐,今日既到此处,不能有失礼数,还请管家代为通禀,允赵末一行拜见之礼。”
管家听到此言语,脸色大变连连摆手,望向赵末又赶紧恢复正常语气:“姑娘不知,府中夫人已仙去,只剩下小姐......小姐于数日之前被......不慎被火烧伤,之后便再没有出过房门。除了家主和大夫,其他人概不能进,亦不得见。”
“怎会如此?可有性命之忧?大夫如何说?”赵末关心道。
“谢姑娘关心,着城里最好的大夫瞧过,说是性命无碍,但烧伤的部位......已无法返转,小姐听闻心智有些......是以更不得见。”管家回复道。说完抬头望向赵末,只见太阳的光辉均匀地洒在少女身上,与对面楼里传来的的阴森感大为不同,远处风中传来,树叶窸窸窣窣作响,少女裙摆扬起,竟有错乱之感。他一时呆住,这脸......这脸怎么似是熟悉,是了,这脸与他家小姐,虽不尽相同,却有着花相似之感。脸相近,但二人气质却截然不同,一位骄纵跋扈,面若桃花却心如蛇蝎;另一位清新自然,姿态胜雪又温柔细腻。原来,家主真正喜好的,是这一位。
“若是如此,赵末便不好打扰,希望严小姐能够早日得遇良药,康健为要。”赵末正欲转身,又立定向管家说道:“但既已至此,又已知晓此事,若一事不做,恐心有不安。小姐身体疼痛,心中肯定更加辛苦。她不愿出门,却也不能一直这样郁郁寡欢。小时我不开心时,父亲常带我去放风筝,今日风起,日头亦足,楼前辽阔正适宜。不如我们为小姐放场风筝,让小姐观赏之余,亦有驱除厄运之意。”
管家听此建议,心中更添欢喜。这位姑娘果然人美心善,他也算是遇上贵人,想想自己不但脖子能保住,以后的日子也不用再提心吊胆被呼来喝去,姑娘这点要求岂有不满足之理。随即说道:“姑娘仁心,小人替小姐谢过,这就去为姑娘置办。”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一行丫鬟手人手一个风筝整整齐齐地走了过来。管家将一个凤凰样式的风筝交到赵末手里,说道:“不知姑娘喜欢什么样式,便挑了这祥瑞之鸟,看着喜庆。”
赵末接过,看着手中的风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