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苏漓双手被绑在石柱上,她低垂着头,长发凌乱,披肩散发,零碎的碎发遮住了她神色,只露出白皙消瘦的下巴。
一束光从洞门透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抬起那双湛蓝眸子,整张脸露了出来,凄美又破碎感十足。
恍惚间看到一对男女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婢女。
女子一袭青衣,头上扎着两个丸子头,俏丽的脸庞过于苍白病态,走路时还需要两个仙侍扶着。
而一旁的黑袍男子望向女子,眼里柔情似水。
苏漓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温柔腼腆的琴师少年。
回忆里,她爱上的少年,他还不是战神白笙,而是一个凡人琴师。
初见那一年,白雪皑皑,覆盖了整座凉城,人迹稀少。
他在街头弹琴,穷困潦倒,雪落在他眉间,遮不住他清隽的面容。
周围围绕他身边的是一群孩子。
而他拿着包子分给这些孩子。
孩们拿到包子后,朝他道谢。
雪很冷,但是这一幕却令人心暖。
我走了过去,他腼腆笑着对我说:“姑娘,在下以琴谋生,若是喜欢不妨坐下浅听一曲。”
身为妖君的我,听过无数的词曲,但还是出于怜悯选择继续听着。
但是他弹的这一曲,令我久久不能回神。
余音绕梁,振聋发聩,一鸣惊人
高山流水,觅知音。
我起了惜才之心,将他带回了妖界。
苏漓回忆与琴师少年初见的点点滴滴,她情不自禁留下了眼泪。
她不明白为什么腼腆,善良的少年会变成如今手段残忍,冷漠无情的战神。
泪水成了一颗晶莹的珠子,一滴滴从她白皙的脸颊滚落。
地上零散着不少珍珠。
其中一颗滚落到黑袍男子脚下,男人盯着这颗珠子,紧皱着眉头,眼里并没有怜惜之情,反而对身边的仙侍说:“将这些珠子收起来,磨成粉给玉婷治病。”
白玉婷扯着白笙的衣袖撒娇说:“哥,这个鲛人好可怜,我们放过她吧!”
白笙眉头舒展开来,摸了摸白玉婷的头,一脸宠溺:“玉婷,你还是那么善良,若是放了她,谁来给你治病呀?”
白玉婷嘟着嘴巴,一脸犹豫说:“可是她真的好可怜。”
白笙冷冷的说:“她是妖君,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留一条命给你治病,已是对她最大的恩慈。”
听到这里,白玉婷笑了笑,说:“哥,你对我真好。”
听到两人对话,苏漓悲从心中来,从始至终,她不过是给白笙妹妹治病的药引。
这一切的罪名都是莫须有扣在她头上的,只为了找一个正当的理由讨伐她。
耳旁传来了白玉婷柔柔弱弱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发现白玉婷已经走到她身边。
“苏漓,这不能怪我和我哥哥,要不是那个傀儡让你吞下了妖界瑰宝,我也不至于虚弱至此。”
“现在你的血肉沦为了滋养我身体的补药,那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也不会害我到如此地步。”
白玉婷看着苏漓,两条铁链将她捆绑,她低垂着头,长发凌乱,披肩散发,让人瞧不清她的神色。
突然,她眉间一皱,捂着胸口痛苦说:“哥,我好难受。”
白笙见到这一幕,吩咐仙侍道:“来人取心头血。”
仙侍一步步靠近苏漓,这些人每天都要取她心头血供白玉婷用,她从害怕麻木到习惯,仅仅用到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可是她也怕疼啊!
仙侍一步步逼进,而她却退无可退。
她们用匕首刺入她的胸口,剧烈的疼痛在这一瞬间炸开。
疼得她身子卷缩着。
温热的鲜血从她胸口流出。
一旁的侍女蹲着身子,手里还碰着碗去接。
嘀嗒!
一滴滴鲜艳的血,滴落在碗里。
足足半碗。
而原本那条泛着蓝光的鱼尾此刻变得黯淡无光。
仙侍在一旁提醒道:“战神,心头血足足有半碗了,是不是……”
战神冷冷的看了侍女一眼,吓得侍女不敢出声,而是说道:“继续。”
苏漓身子卷缩着,但是身子每轻晃一下,像是被无数根针刺入身体一般。
疼,她真的好痛。
但是也比不上心里的疼。
身子虚弱无力,她要快死了,但是死之前她还想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她不相信,不相信笙会是战神。
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笙,是你吗?”
听到这句话的白笙身子一颤,但眼神依旧是冰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