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有显眼的将军府标识,普通百姓早已习惯远远见到达官贵人的车就避开,这一路走的十分顺畅。头一辆低调奢华尽显,车内更是舒适华贵,坐的地方柔软防震。
“将军这么会享受么?”萧芜细细感受了一下,权力这东西真是神奇,看不见摸不着,但通过外人敬畏的目光,通过衣食住行的舒适,通过成箱的金银珠宝,能让人不自觉溺水。
“禀夫人,将军日常出行都是骑马,马车是专为夫人布置。”跟萧芜同坐一车的除了她自己的贴身丫鬟,还有一个将军府的管事嬷嬷。
说是回娘家,马车在前头打了个转,没回萧家,却是直直去了西三巷谢家,萧芜的曾外祖家。
谢家,簪缨世冑,钟鸣鼎食。谢太傅的夫人即萧芜的曾外祖母今日大寿。谢家子女最是孝顺,同时也是巩固关系,为老太君大办一场寿宴,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差人送了贺礼,晚些时候更是会亲自来吃宴。
萧芜让马车停在不远处,不多时见母亲的马车也来了,二人相见亲热一番,一同进了谢府。
虽说谢氏出身不高,家仆却待这位姑奶奶十分客气。谁能想到当初下嫁进入清贫进士萧家的庶女,如今成为朝中三品官员的夫人,生的女儿更是嫁了一品大员陆将军。
偏偏陆将军宠爱这个小妻子,人刚刚嫁过去就向皇上请了诰命,如今谢家女眷中,除了今日过寿的谢老夫人诰命压她一头,其他人理应都是该向她行礼的。
领路的丫鬟谨言慎行,却也忍不住偷瞄了萧芜好几眼,都说萧家表小姐继承了谢氏的美貌。如今一看果不其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美若天仙,怪不得迷的陆将军对其一见钟情,大战归来旁的赏赐都不要,点名要娶她。
“芜儿,我刚刚看见贺礼单子,那尊玉炉如此贵重,是陆将军让你送来的?”看到陆将军对女儿这般重视,谢氏暗暗放心。
“唔,算是……吧”萧芜含糊其辞,主要她也不识货,只有这尊玉炉哪怕不识货的人也能一眼看出珍贵,所以她顺手就带上了。
害,这不也是怕丢了将军府的面子么,萧芜只有一点点心虚。
“萧夫人,陆夫人,您二位这边请。”
萧芜一个激灵,路上别人一口一个陆夫人地向她行礼,直到这时她才隐约感受到自己是嫁人了。原来在将军府,人少,大家只唤她夫人,萧芜自己也当是在凡间玩游戏演话本子,可这凡间生活精彩,话本子如此真实,萧芜甚至都产生了错觉,好像她真的和陆珩琴瑟和鸣,是一对儿恩爱鸳鸯。
这感觉奇奇怪怪,好不自在,同时她也本能地抵触,凭什么她不能是萧夫人,凭什么要和那狗男人姓?
就这样愤愤地,萧芜离了席出去透气,左右旁人也不敢管一品诰命夫人去哪儿,这一点来说她还真借了陆将军的势,是非因果,讲不清楚。
夕阳西下,凡间美在生动,如果静静感受,每一秒都有东西在破土而出,相应的有生就有灭。因为短暂所以弥足珍贵,因为死别所以刻苦铭心。
萧芜感慨凡间万物,当然,也没觉得做神仙有什么不好。天上自有天上的好,比如,有白濯仙尊。
如若他在凡间,也一定是位嫡仙般的人物吧。
一阵悠扬的萧声响起,淡淡的愁绪与谢府喜庆的氛围不相容,好在这里偏僻,倒也没人来打搅。
萧芜顺着回廊转了两个弯,入眼杨柳依依,微风拂面,美景醉人,但醉心的还是当中的人,白濯仙尊!
萧芜也不管对方在吹奏,二话没说就奔过去,裙摆飞扬,白濯一个避让,萧芜差点滑进水塘。
白濯背对着萧芜,声音淡淡的:“开席前我自会到场,你同母亲说,不必三番四次地来请我。”
萧芜也不气恼,站定后嫣然一笑:“被我找到了!”
白濯察觉到不是母亲身边的丫鬟,侧目看过来,情意在眼中流转又被按下去:“表妹,如今你已经嫁人,你我不便独处。”
?萧芜看着样子,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弱弱开口:“你不是白濯?”
“也莫要像从前那样唤我表字。”白濯闭了闭眼:“陆夫人。”
萧芜不知做何反应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乖乖洗记忆了?她都要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自己不应该把那碗孟婆汤倒掉?
白濯如此生疏的模样让萧芜落寞:“是。”
“二公子,表小姐!哦不,陆夫人,你们怎的在一处,夫人唤你们去给老夫人祝寿了!”
萧芜“咻”得转头看向白濯。
白濯是谢二公子谢霁!萧芜这才反应过来白濯刚刚叫了自己表妹,脑海里属于原萧姑娘的记忆清晰起来。
谢霁乃谢家嫡支小辈,自幼荒废学业,自残一足断了科考为官之路。私下沉迷医术,师从太行山,修得精湛医术,破格以跛足之身入太医院,专为皇上和贵妃诊疗。
“离经叛道”“奇才”是对他最多的形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