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羽根本没有力气闪躲。
剑芒划过她的眼睑,剑矢就抵在了锁骨中间,她若动一下,便当场一剑穿喉。
扶羽双手握紧,咬牙看向念初尘。
念初尘眉稍一动,神情阴翳且猜忌,仿佛感到狐疑,但气色上的红润让他看起来至少没有了杀气。
病弱的玄衣阙主,盯住了扶羽。
她眸尖轻轻转开,微垂下眼。
家丑不可外扬,姜公公马上遣散了大殿里的美人,只留下几个公公和相关的大臣。
扶羽听见大殿里交头接耳声络绎不绝,声音虽小,但他还是能听到只字片语,比如‘美丑’,‘可怜’ ,‘奇怪’ 等等。
大家议论的话题还是在围绕关于扶羽为什么是小怪物,以及她会不会被杀等等。
这时,一个眼眸狭长,长相还算俊美的男子站了出来。
扶羽看他一 眼,此人眼中透出惊艳之色。
他对念初尘拱手,呵呵笑道,“阙主莫要动气,先阙后初来乍道,不懂规矩,您何必置气。”
另一个脸骨突出,眉眼深重的男子反驳道,“宁章君此话差矣,方才阙主已经说过,先阙后相貌丑陋,心性出品貌,阙主已是在暗示先阙后心性不纯。”
宁章不以为意地笑道,“舟齐君是否想多了,阙主只是随口一说,先阙后可是殇阑阙第一美人。”
他又看了扶心一眼,目光微眯。
扶羽没有再看他,她本来对这个人还有些感激,看到他的眼神,顿觉此人只是好色。
对于白浅栀的容貌,在人族之中已属佼佼,花香自然惹人垂延。
念初尘眉眼凝重,他看着宁章问道,“你认为她长得好看?”
宁章笑意凝置,有所不知所措。
舟齐马上答道,“阙主所言不假,先阙后的确面目丑陋,有如怪兽。”
答完,为了证明他所言不虚,还刻意问向旁边的姜公公,“不知姜公公如何看?”
姜公公对舟齐浅声哼笑,声音尖紧又不屑道,“老奴有脸盲症,没见到什么美人。”
舟齐挑了下眉,得意道,“宁章兄,我说的没错吧?”
宁章一时间哑言,吃瘪地又站了回去。
念初尘看了眼舟齐,满意地点点头。
扶羽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面孔,只觉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从前她是綦天神女时,六□□拜,仿佛每个人都只有一张面孔。如今不比从前,她的生死居然悬在这些人的脸上。
既然有缓和,扶羽自然不会看别人脸色。
她声音虚弱,目光却是不卑不亢,“我只是听说那些人曾经服侍过先阙主,所以想留他们有个念想。”
“念想?”念初尘专心一致地盯着扶羽,“你对我兄长的感情还真是深笃。”
讽刺,妥妥的讽刺。
殇阑阙无人不知,当时白家让白浅栀替嫁时她抵死反对,甚至不惜绝食寻死相要胁,所以才被关了起来。
旁边的几个公公都低低地笑了出来,也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扶羽倒是淡定,她到底是神女,大风大浪也见多了。她低下眼道,“我与先阙主未曾谋面,谈不上感情深笃。”
“哦?”念初尘哼笑一声。
扶羽鹿眸一抬,眼底明亮如镜,“阙主有所不知,我在白家被人欺凌,生活凄苦,”她反问一句,“若换了阙主,您是愿意呆在白家被人欺凌,还是做一个先阙后受人尊敬?”
扶羽岿然看着他。
念初尘笑容凝置在眼中。
四目相对,一个肃然一个淡笑,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寡淡且漠然。
大殿里也没有人敢讲话,还是安静如初,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扶羽随口一问,她认为谁都不会真的回答这个问题,而她也只是想要一个好的结果,并不指望念初尘会回答。
过了一会儿,念初尘竟开口答道,“我会选择进宫。”
扶羽眸尖一点,认真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关于原身的记忆,扶羽大致都回忆起来。
白浅栀是白浩安的长女,她的母亲却是殇阑阙颇富盛名的仙魁。当年白浩安娶妻在即,却与仙魁酒后发生关系而生下白浅栀。
白浩安起初说什么都不认这个女儿,仙魁为此羞愤自尽,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仙魁所在的暗窖为给她讨回公道,在白家府邸前大闹,白浩安没有办法这才将白浅栀接到了府里抚养。
可是白浅栀在白府过的真是连下人都不如,可以说她就是一个下人。
替嫁一事还得从一月前说起,踏星尘这一生后宫空无,有人说他那个不行行不了夫妻之事,也有人说他一心在国事时,以至不想立后分心,是个一心为民的好阙主。
然而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