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阑阙阙主踏星尘招舍神女扶羽回归。”
神圣且庄严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周围冷风徐徐,扶羽意识苏醒时只感觉一直在摇晃,天旋地转间身体好像被抽空,眼前一片模糊。
扶羽下意识地想:什么时候轮到踏星尘这个小屁孩跟本神女讲话了。
耳边的马蹄声零乱,偶尔传来窸窣的交谈声。
“她醒了没有,如果到了王宫还是没醒可怎么办,这要怎么拜堂?”
“没事,大不了一会儿拿盆冷水泼醒她。”
拜堂?
扶羽强迫自己睁开眼,她看到自己是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上,马车宽敞,她半躺在了车里,全身上下穿着白色的丧服。
扶羽久久不能消化这个事实,她是早已作古之人,死在了当年与千陌寒的大战中,她不惜牺牲自己消灭了那个毁天毁地的大魔王。
她被踏星尘招舍了?
扶羽勉强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马车的车帘被风吹起了一角。
外面天色漆黑,隐隐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置身在一处幻境中。扶羽颈间的玉坠发出了微弱的蓝色光芒,她抬手摸了一下玉坠,玉坠在她掌心闪烁了几下。
她借着微弱的光芒打量着外面。
此此马车外雾气涌动,扶羽看见一个身穿玄衣帝服的男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此人身体消瘦,头戴金冠,背脊挺立,宽肩蜂腰。在白色的气雾中,他的身影也是虚虚实实,并不真切。
她打量了前面的身影一会儿,不太清醒地思量。
难道他就是要与自己拜堂的人?
扶羽还搞不清状况,四驾高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居然同时啼叫,发了疯般高高地扬起前蹄。
马夫从马车上摔了下去,车轿倾斜,扶羽身体一歪,随着四匹高马脱了僵般开始奔跑。
车轿里狂乱颠簸,扶羽的身体四处乱撞。
她身体本来虚弱,再加上连番的冲撞,在车轿里一滚,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从车轿里冲了出来。
冲到车门时,扶羽猛地抓住门框,她不想被甩出去。
这些马儿都发了疯,奔跑的速度有如疾风,她被甩出去有什么后果不用想也知道。
很有可能全身骨头散架。
马车的摇晃加上疾行的风速,扶羽虚弱的力量根本抓不牢。她试图施法控制马匹,但心念一动才发现,自己现在不是神女扶羽,她几乎没有灵力。
扶羽抓了一会儿,被马车东甩西甩,她实在抓不牢,身体从马车上飞溅出去。
扶羽的大脑一片空白,朦胧间,她只觉周围的狂风大作,根本睁不开眼。身体急速下落时她突然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头脑晕眩,她只能死死地抓住那人的衣领,清凛若梅的寒意扑鼻灌腔。
扶羽根本睁不开眼。
直到那人抓住她平稳落地,扶羽身体虚化,整个人倒在地上。
她抬起眼,看见一个朦胧的侧脸,身形与刚才高马的男子一般无二。
狂风吹乱了扶羽一头乌发,她抬起纤细微颤的手指,想了想,只好顺应自己现在的身份,下意识地唤那人,“夫君......”
玄衣男子的身影在月光下愈发清晰黑亮。
他微微转了下头,侧颜被皎白的月光勾勒,弧线柔和。
扶羽听见一声嘲讽的嗤笑如剪冰般淡而冷的传来,“夫君?”
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声线清亮干脆,不浑不稚,除了嘲讽,似乎这声音中还带着浑然天成的威傲之气。
扶羽心想:难道我叫错了?
那这个人是谁?
玄衣男子轻笑,“王嫂是如此称呼皇弟吗?”
扶羽思绪一卡壳,一时间又陷入了迷芒。
气氛冰冷且尴尬,扶羽失神之际,听见男子只是轻浅地哼笑,在这样的声音里,她仿佛才反应过来,这人竟是她夫君的弟弟。
玄衣男子不再讲话,他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身后送亲的队伍赶过来,其中有一个小丫鬟哭得伤心,一直在扶着扶羽。
四匹高马被制服,扶羽又重新被送回到车轿上。
她听见外面有人轻哼道,“摔死更好,摔死了正好给先阙主殉葬。”
扶羽听着这话,脑海中的记忆开始苏醒。
扶羽记起原身名叫白浅栀,是殇阑阙大将军的长女,却是仙妓所生,在白家比下人还不如。
踏星尘本欲迎娶白家的嫡女为妻,只是因为嫡女不愿嫁给年老的踏星尘,所以才让白浅栀替嫁。
白浅栀不愿就被关在柴房里不给吃喝,生生让她饿了三五日,饿得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王宫传来噩耗,踏星尘莫名被杀。因为婚事已定,三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