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是练习生吗？认识鹿晗吗！”
“你见过Kris吗！”
“能不能帮我们带这个礼物给Sehun，拜托了……”
林素刚到公司门口，就有几个神情激动的女孩向她扑过来。她已经不止一次在这里遇到疯狂的粉丝，EXO的人气飞快地上升，超乎林素的想象，甚至到了令她恐慌的地步。
“对不起，我真不认识他们，请让让……”她抬手挡住自己的脸，掏卡刷开了大门，迅速闪身进去。
EXO的音乐和综艺节目在入口处的电视循环播放，K和M交替着，那些见过无数次的脸在画面上出现，他们现在有了新的名字，新的性格，新的背景，甚至新的年龄。
原来遥远就是这种感觉。他现在是冉冉升起的亚洲新星，自己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练习生。
林素整理好杂乱的心情，穿过地下一层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一间小小的声乐课练习室，这是今天上课的地方。
老师准时到了，郑淳元“吱呀”一声落座时，林素的心也跟着一颤，为那把瘦弱的椅子感到同情。课上他们做了常规的发音练习，气息练习，随后林素唱了一首练习曲。
唱歌是一件能让她全身心投入的，并且从中得到享受的练习。林素对歌曲有自己的见解——她认为声带始终和心脏连在一起，听众的耳朵通往他们的心，这是传递情感的路。
“咬字比从前准，做了很多练习吧？”
“按您的方法，每天听韩语新闻，读韩语的报纸。”林素恭敬地回答，这样的事她每天要做几个小时。
“继续坚持做下去，会有进步的，外国人的确学唱歌辛苦一些。”郑淳元很欣慰地看着她，“你唱歌和泰妍很像，她以前也是我教的。明明是年轻的小女孩，唱起歌却像一个离过七次婚的女人，有时让我也自叹不如。”
“您是说我唱歌像个怨妇吗？”林素诧异地问，立刻惊慌地摆手说：“您别误会，我不是说金泰妍前辈像怨妇。”
郑淳元抚掌大笑：“多情的嗓音是上天赐予的天赋，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假如你出道，一定是会以主唱的身份，我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是这样。”郑淳元声音洪亮，“A&R部门的那些人歇了几个月，也该着手准备下一个组合了。”
他话里有话，林素也听出来了，精神一振，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时间飞快地溜走，学习，练习，展示，无休止地循环。每一次的月末考核，林素的排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向上攀升。
八月里的一天，南昭英召集起了所有女练习生，就像去年的这个时候召集男练习生一样。
“新的出道企划已经开始准备了，这个月开始，出道班人员的名单会张贴在布告栏，这个名单会一直变动，人员会不断减少，一直减到确定出道的那天。我也不确定那具体是什么时间，在这期间，就是你们表现的时候。”
底下立刻发出一阵蜜蜂般的骚动，望向她的目光都带着乞求的期盼。南昭英瞄着女孩子们，像上帝检视着芸芸众生。
名单被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标题写着刺眼的“女子新人出道企划”，对练习生来说，这就是皇榜。
经过这几年，林素再也不用从最底下找自己的名字了。手指在纸面上划动，“林素”的韩语拼音正好挨在金善琼的名字下面。
再往金善琼上面看，就没有了。
她没有表现出一点激动的样子，默默地挤出人群，尽管内心疯狂地翻滚着。
午饭时间，她一个人坐在窗边，外面太阳很大，有点炙烤的感觉。林素轻轻抬起手，享受阳光在指间流转的感觉。她真是太高兴了。
一片阴影落了下来，阳光被截住了，金善琼笑嘻嘻端着餐盘站在对面。
“前辈。”林素站起来刚要鞠躬，金善琼居然一把扶住了她的肩膀。
“快坐下，以前你总是和那些中国朋友一起吃饭，我们一起做练习生这么久了，还没一起吃过午饭呢！”金善琼语气十分亲厚，仿佛她们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
“您......”
“别总叫我前辈了，多生疏，和其他练习生一样叫姐姐就好了呀！”
林素盯着她的眼睛，脑子里浮现出那块带血的毛巾。
“看到你名次那么靠前，真替你高兴。以前可能有些误会，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中国，我也挺喜欢你这种女孩的，安安静静性格好，以后我们肯定会成为队友......”金善琼笑容满面，说得又快又轻盈。
林素只想离她远一些，忍不住地起身：“我吃完就先走了，前辈继续吃吧，不用管我。”
她归还了餐盘，快步走出餐厅，决心这事不能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