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碎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孤傲又病态的白。
他兀自拉开池穗座位旁边的椅子坐下去。将书包塞进桌肚。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年眉目清隽,带着几分凛冽的少年意气。
原来是同桌啊。怎么来的这样晚?池穗想着,要不打个招呼。
但现在是午睡时间,其他同学还在睡觉呢。于是池穗考虑再三,撕下书页的一角,在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道:你好啊,同桌,我叫池穗。你呢?
然后悄悄地用食指戳一下他的手臂,在他转过头的瞬间,池穗错开他的目光,把这个小纸条递到他面前。
少年微微一怔。修长的手指接过纸条,随手掏出一支黑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池穗接过来,纸条上只有两个字,张狂而笔意十足的两个字,放诞不羁。池穗辨认了一番,大抵是两个木,还有一个庆字。
池穗不懂装懂:原来她的同桌叫林庆啊。
池穗还想表现她作为同桌的几分友好。被误认作“林庆”的楼庚却早已带上帽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看起来冷淡又疏离。
切,高冷装逼怪。池穗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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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下课后,虞娇娇刚转头来想找池穗说话,却一眼被她的同桌吸引了注意力:“同学你是?”
奇怪,我们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大帅比?
“林庆”似乎没有听见,专心致志地在翻一本地理杂志。
“这难道不是我的同桌吗?”池穗一脸错愕,难不成她这所谓的同桌走错教室啦?
“林庆?”池穗叫他。他没应。池穗再叫,他还是安心地翻杂志。池穗第三遍叫的时候,他才抬起了头。
他缓缓摘下耳机:“你,在叫我?”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池穗看见他黑色碎发下的少年的脸。
后来是他先偏过了头,一字一顿:“我是新生。”
这么突然,池穗转学进来的时候,也没听见老张说他们班会有两个转校生啊。
“那还真是怪事,咱们九班这学期竟然转进来两个新生?”虞娇娇瞪大了眼睛。
“都静一静。”就在这时,薛明宣站在讲台上,“咱们班的新书到了,下面开始发书,有少的话到时候去老教学楼的一楼储书间去拿。”
新书发下来的第一件事,池穗就是喜欢在扉页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感觉这样,这件物品有了自己独一无二的烙印,才真正属于自己。
而楼庚还在不慌不忙地翻看杂志。他好像没有写名字的习惯。
“新书发完了,一共是二十五本,各位同学自己数数有没有少的。”薛明宣说到。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池穗来来回回数了三遍,发现自己确确实实是少了两本书。
“睡睡,你有没有少的呀?”虞娇娇乖乖凑过来一个脑袋。她口音软糯,又是个小迷糊虫,老是把穗字念成睡。
“娇娇,我少了两本。”池穗把书本摞整齐。
“那太好了!我带你去拿吧。”虞娇娇自己是一本书也没少,但也不放过任何一丝可以摸鱼的机会,于是主动提出要带池穗去找。
“不缺书的同学可以开始预习了。”薛明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眼前。
“遵命遵命。”虞娇娇被吓一跳,赶紧拿起笔,慌不择写。
“林庆,你少书么?要不要一起去找?”池穗看看她的同桌。
楼庚看了一眼书目,又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书。温吞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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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云都一中校园里,开满了饱满欲滴的芙蓉花。池穗走在前面,楼庚走在后面。
开满芙蓉花的小路上,只剩穿着白色裙裾的少女,还有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少年。
池穗莫名开始很想奶奶。想念在梅山度过的日子,她想念高山,想念小羊咩咩,想念寒梅。想念童年的一个只剩模糊影子的玩伴。
来到云都后,虽然爸爸妈妈对她很好,段岷段屿也对她很好,加上她性子聪颖,学习也不错,还有了很多良师益友,可是,她还是很想念过去的日子。
高楼大厦仿佛生生筑起一道堡垒,让一切都恍若隔世。
很快就走到了老教学楼,储物间年久失修的牌子几乎脱落。池穗站在门口不禁有几分错愕:这里面会有书么?
转头看楼庚,他双手抱胸,倚靠在门框上。午后的阳光落了他一身。他高大的影子轻轻垂落,覆盖在池穗身上。
“林庆?班长说的,是这里没错吧?储物间?”池穗抬头看他,他生的实在是太高了。
“不知道。刚刚没听。”楼庚淡淡道,“进去看看。”
他生的冷淡,感觉生来就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池穗跟着他踏进储物间。这个储物间里,十分狭小,灰尘在桌子上积了厚厚一层,甚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