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我好象没见陈默跟我们红过脸,除了一次。
那是一个周末。本来是我们三个约好一起去美术馆看展览的,结果斑斑临时放鸽子说要回家。陈默说那小蛮咱俩去吧,我请你吃冰激凌。“我请你吃冰激凌”已经是陈默最口头禅的口头禅了。每次一有什么事情陈默就拿冰激凌诱惑我。小蛮你今天帮我打壶水吧,我请你吃冰激凌。小蛮今天晚上去看电影吧,我请你吃冰激凌。小蛮帮我找本专业书吧,我请你吃冰激凌。而我也就真吃这一套,只要有“冰激凌”三个字就巴巴地跟着人家走了。所以斑斑说要拐卖蒋小蛮同学真是太容易了,你一路洒上点冰激凌,不用谁告诉,她自己顺着奶油味就跟过来了。而我也就真给自己定性了,我和陈默斑斑说:“如果你爱我,请给我冰激凌吃,如果你恨我,请用冰激凌砸我。”
那天我和陈默站在美术馆对面时人行道正是红灯,但两边车很少,我左右看看迈着大步就要往前走。陈默说:“小蛮,你等绿灯了再过,着什么急。”
“两边没车,走吧老大,压不着。”我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向前走去。
“不行,你给我回来。”
我没理陈默继续往前走。
“跟你说别过你怎么不听?!”陈默猛地窜过来抓住我胳膊,硬生生地把我从马路中间拉回来。陈默的脸很严肃,眼睛盯着前面,一只手攥得我胳膊生疼。
“陈默你干吗,放开我,疼死了。我不过了还不成吗?”
陈默猛地撒开手,“对不起,小蛮。”
我低头一看,被陈默攥过的地方立刻显出几道红印:“你怎么啦?我不就闯一红灯吗,你至于这么对我吹胡子瞪眼的吗?”我有点生气,嘟着嘴巴看他。
陈默静静看了我很久,然后慢慢说:“小蛮,我告诉过你我妈4年前出车祸去世的事吗?她和你一样,只是闯了一个红灯。”我看着陈默,他缓慢而有些悲伤地说:“我已经因为这失去一个亲人了,不想再失去你。”
我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站在陈默身边。我想那天风沙一定很大,要不陈默的眼圈怎么会是红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