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疹的半边脸,又心虚地把目光撇开去,不过那明晃晃地笑是如何也止不住。
柳云怔愣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了顺颂的意思。
他目眦欲裂,颤抖着手指怒斥:“你完蛋了裴文!本公子要去告诉我母后,你就等着倒霉吧!还有你这个,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丑丫头,你还笑!”
顺颂并未将柳云的威胁放在眼里,更是嚣张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这人的确讨厌,自己可是好多年不见裴文和人打架了呢。只可怜了自己那面人。
三人闹得动静太大,柳云一嗓子又把行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柳云从小被娇养惯了,何时受过这般指点。如同他前日在西街看见那耍猴人的玩物似的,被人围观自己的丑态。
柳云的随从青坞上前扶起他,大剌剌着嗓子:“看看看!看什么呢!知道这是谁吗!”
“哦?那你倒是说说,他是谁啊?”
迎面而来一位身型健壮的男人,他笑着步步走来,双手背在身后。男人眉眼如画,一对眼眸深邃似海,鼻梁高耸,轮廓分明,透露出几分庄严。
男人身边跟着一位婉约女子,柔顺的发梳着完美的发髻,单是几只素簪就足以。粉黛恰到好处,少一分则寡淡,多一分则俗气。
柳云自男人的声音响起之时,高傲的头颅竟一直低着。
且不说柳云了,就是裴文在看明白来人的面容时,心头也惊慌不已。裴文忐忑又心虚地瞄了眼柳云,见他躲着男人,心中的不安也半分不减。
青坞嚣张跋扈的话还未继续,膝盖一软扑通跪地。
“皇,皇……”
柳云斜瞪了他一眼,这才让他收了口。很明显面前的男人不想让人知晓他的身份。
见青坞住了嘴,男人满意地舒展开了眉毛。
围观百姓不知谁开了口,一时间就炸开了锅。
“谁还不认得长公主的儿子,可金贵着呢。如今怎么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这人是什么来头,竟能唬住不怕地不怕的柳公子,哈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嬉笑声更甚。
柳云羞得把头埋得更低了,只能瞧见纤细的睫毛颤抖得如风雨中挣扎的蝴蝶。
柳云哪敢顶眼前这人的嘴,他不过是挑软柿子捏罢了。
“瞧这张脸,怎的肿得这般模样。”
男人长吁短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裴文身上,又快速地移开了。快到连裴文都在怀疑,他是否真的在看自己。
裴文的心跳声如震天擂鼓,在男人看向自己的一瞬,鼓棒随之用力一击,像是要将自己那颗鲜活的心脏给锤得发停。
事故之内的顺颂却并不在意男人的言语,她呆呆地看着那年轻的妇人,心中疑惑万千。
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即便她不过是个豆蔻少女,妇人也是红了脸。
妇人娇嗔着锤了一下男人的臂膀,温言细语如春天的绵绵雨水:“小孩间的打闹玩乐罢了。”
“小公子快起来吧,怎么跌坐在地上,难不成是哪里不舒服?”
青坞哪里敢让她屈尊来扶自己。面对眼前这双有着青葱白指的柔荑,一个激灵就站起来了。
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笑,玩味地盯着恨不能立刻逃跑的柳云。
“夫人说的极是,小孩间的打闹而已。”
“不过打成这般模样,回家可得被爹娘好好教训咯。”
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说道。他嘴里每蹦出一个字,柳云就抖上一抖。
顺颂看得起劲。这人究竟是谁,居然能治得住这满嘴胡言乱语的柳云。
不过,裴文怎么也一言不发呢?
“你们这些大人好不讲理,若论过错,分明是他先挑起事端。怎么的我们也要跟着挨罚呢?就算我们也得受罚,总归不能罚得太重吧。”
顺颂并不赞同眼前男人的说法,可看着柳云脸上的红肿,她到底还是给自己的话留了余地。
顺颂见不得裴文沉默接受不公平的评判。他待自己如好朋友,话本子里说好兄弟当两肋插刀,自己这般也算是担得上这个名号了。
可相比于顺颂的从容不迫,裴文和柳云这两位倒显得格外焦灼。
“小姐……”
春柳垂头附在她耳边轻言劝道。她是不知眼前之人为何身份,可男人身上难掩的寰宇气势倒压得她有点喘不上气。
顺颂轻拍春柳的手背以示安抚,看向男人的眼睛依旧不带一丝迟疑。
“哦?你这般说,倒也不无道理。”男人长臂一伸拦下一旁欲开口的妇人,并未因一小辈的反驳恼怒,反而心情大好。
顺颂清了清嗓子,看向裴文,又望向柳云。察觉到她的视线,柳云连忙别开脸去。
“岂是想来不无道理,分明就是清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