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木安我生不起气,只低声问他要怎么办,他只笑笑,不言语,径自看着天真他们。
胖子骂完他就伸手抓住柱子顶上的雕花,翻身站到梁上,跟瞎子并列。
整个中殿——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我们就用位置取个折中的叫法,在中殿尽头还有一扇双开玉门,玉门后应当还有空间,或许是后殿,用来象征三生三世。
唐朝的葬俗是以山为陵,用开山凿洞的方式来葬贵族或王族,既可以占尽山陵态势,
得天地灵气滋养,又可以有效防盗防灾害,二品以上的大员,墓室就已经非常气派,全部采用砖室,会有前室后室,墓内雕花绘彩,陪葬十二时辰俑,设天井和壁龕,较于之前的墓葬文化,更注重格局和结构上的大气雄伟。
在石块堆积的地方就摆放着几尊未完工的十二时辰俑,兽首人身,丰腴圆滑。
瞎子对宝石还是有兴趣的,用匕首撬出两颗,对光一看,对天真道:“是蓝玛瑙,天然的,国内有不少矿,不算值钱,胜在色泽够浓,能透出水头,估计是哑巴老家产的东西,东北的蓝玛瑙最显色,玛瑙是佛教七宝之一,回头你们串成链子,加工成什么转世活佛的贴身法宝,没准还能卖出点价钱。”
胖子一听不是什么珍稀玉石,只是平平无奇的玛瑙石,立刻转头瞪我一眼:“妹子你丫坑人,破玻璃珠子也能被你吹成宝贝,我他娘的白跑一趟。”
我打个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见过世面,多撬两颗,回去我给你推荐两个手工师傅,定制成项链手链什么的送给飘飘姐多好,又有纪念意义。”
一提到飘飘,胖子就安静了,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会,可能觉得是这个道理,不理我转头就拿上小刀吭哧吭哧挖起宝石来,瞎子对玛瑙不感冒,在天真的指挥下撬几颗大小色泽都差不多的,丢给他就直接从两三米的高台跳下来,落到地面时,灰尘都被震出了一阵大雾,他浑不在意,拍拍裤子,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大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跟木安絮絮叨叨半天,没得出个有用的结论,仅仅只把我排除了出去,对局面没起到分毫帮助,他心中有方案,却似乎不准备告诉我,只好我先开口问道。
“想办法找个悬崖,再跳一次。”
我吓一跳:“你不是还没定论吗,怎么又要跳崖,这不符合你斤斤计较——严谨稳妥的作风。”
嘴瓢差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木安横着看我,抬手要敲我头,我赶紧捂着脑袋要往下蹲,被他无奈地拽回来,轻声道:“我可以确定是梦,也基本能猜出构建这个梦境的人是谁,一开始我引导你思考,只不过是要验证我的想法,同时缩小范围,现在我有答案了。”
“行吧,你说啥就是啥,那我们要去哪里找悬崖,上一层梦境的悬崖是哪儿来的?”
“是恐惧催生出来的,那个人的内心有对拐角和悬崖的阴影,所以这些元素都会被体现在他的梦里,而且他对墓葬方面涉猎不深,才会出现甬道链接断崖那么紊乱且无厘头的构造,所有细节也都经不起推敲,而你看我们目前所在的环境和布局,明显比上一个要稳定合理的多,主导这层梦境的人,要比他更见多识广,并且是个下斗的老手。”
我再傻也能听出他的意有所指,抬眼看看用棉花堵着耳朵在休息的刘丧,用口型比作气音道:“你说的不会是刘丧吧?”
木安认真地点点头。
“那这会我们是什么情况,是大家一起进入了另一个梦,还是梦中梦?”
“不知道,线索不够,无法推论,先走出当前的困境再说。”
“怎么走?”我像个傻der,追着他不停地问。
木安拍拍我:“用脚走,往前走,不用你操心,但是这次你不要信任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是绝对安全的,其他人都没办法真正的排除嫌疑,我已经没时间挨个去试探了,梦这种东西,发现的越早就要揭破的越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包括小哥吗?”我又纠结,又为难。
“嗯。”木安表情严肃的像个大尾巴狼:“包括小哥。”
“我怎么总感觉你在排挤他。”
“没有的事。”木安更严肃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当然是看你就像这这样的人。”
木安不搭理我了,径直走向大殿中央,问他们抠好没有,该继续出发了,没抠好就下次回来再抠,胖子撬了一小口袋的蓝玛瑙,觉得再撬下去也没啥意思,应一声就扶着天真跳回地面,低头开始清点起口袋的宝石数量,还念叨道:“得留点给小哥,他要拿去哄媳妇,再留几颗孝敬解大官人,剩下的给飘飘——勉强够了。”
听着胖子跟老母鸡分米粒似的念叨,一碗水端的特平,有点温馨又有点搞笑。
所谓采石场一般的大殿,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他们也失去探索的兴趣,稍作休整就走进对面的大门,后面照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