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万一!”天真大吼。
“刘丧!你数着还剩多久!”
“……”
超高速的奔跑让我极难分辨他们的声音,满眼满耳朵都是割裂的风声,双眼跳动的景象模糊不堪,只能凭着直觉向前跑。
后头包包人喷射毒液的次数没有规律,不易琢磨,好在射程远溅的多,前头的包包人被毒液一一清除,偶尔有遗漏也没关系,不在数量上有压倒的优势,对我影响不大。
包包人们好像没有同伴的概念,它们不会故意袭击同类,也不会避开其他同类,无差别的喷毒汁,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大脑在运动中逐渐缺氧,我感觉到腿部肌肉的紧绷,大脑皮层砰砰跳动着秤砣,渐渐的,我听见刘丧的声线从心跳中凸显出来。
“60、59、58、57——”
我死命憋着胸口要泄的气,矮身躲过正面袭来的一只包包人,在无数沉重的负荷醒着神经,听刘丧接着数:“48、47、46——”
其实我们都明白,正常人对于时间总会有误差,几分钟实际是几分钟左右,有时会四舍五入,有时干脆十分钟以内都算三四分钟。
即使刘丧数到尾声,小哥没有出现,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34、33、32、31——”
当昏暗的溶洞被破空一弹照亮之时,刘丧正好数到三十,我看到小哥逆着巨量的光线从裂缝中一跃而下,翻飞的蓝色衣角如同旗帜,光与暗的对比强烈宛如阴阳两界。
弹光闪的我无法直视他,我一下刹车,急停在他身体覆盖的阴影下,外界的噪音都被屏蔽在外,欣喜夹杂着庆幸,与血液一同轰然冲上大脑,我大口喘着气,近乎要昏过去。
趁着包包人们都瞩目照明弹的功夫,小哥裹住我滚入岩石后的缝隙,用碎头堵住出口。
我瘫软在他宽阔的臂膀中,只觉浑身的力量都被榨干,头尤其痛,却还不忘轻声跟他道一句:“你没有迟到,还差三十秒。”
“嗯。”有轻微的喘息洒在头顶,弱的几不可闻,显然是在刻意压制的缘故,小哥帮我活络着四肢,低声问道:“伤在哪里?”
他不问我有没有受伤,伤重不重,只问我伤在哪里。
心底有温吞的暖意静静发酵。
但听见外头喧闹的动静,我心道不妙,赶紧翻起身,急切对小哥道:“我不要紧,天真和刘丧还在断崖上,他们伤的重。”
小哥望向石块渗透进弱光的细缝,声音淡而沉凝:“猪笼草和虫人相辅相生,要切断猪笼草的主根茎,才能阻止虫茧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