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半天,我还是对小哥道
“我想看看你伤哪儿了。”
小哥默然,我心说你还害羞不成,我发动攻势,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小哥无奈的看我一眼,伸手撩开上衣。
绷带拉满,小哥浑身裹的像个木乃伊,胸膛腰腹处的纱布,竟然还有一层淡淡的血红,这么多天都没有完全止血,伤口之深可以想见。
我心里酸楚,又不想场面太过煽情,只能故作轻松道
“咱俩算是难兄难弟了,你伤的重,你是大哥。”
小哥放下衣服,没有说话,我想起有个东西叫病历本,旋即起身从床头柜里找出来,里面夹着各种化验单、拍的CT。
我一页一页翻看,正专注其中,小哥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我们以前,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
这话没头没脑,我不解的望着他
“你发烧时,一直在说对不起。”
“对你说吗?”我惊的合不拢嘴。
小哥点点头,我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完了,人烧糊涂就说傻话了,不对,这应该算是说真话。
我心虚的问道
“我还有说其他话吗?”比如当场忏悔之类的。
“没有。”
我暗暗松口气,还好没有嘴一秃噜吐个一干二净。
小哥目光愈发疑惑,事出突然,我不知道编什么瞎话搪塞他。
要不坦白吧。
这个想法鬼使神差的冒出来。
我不知道小哥对我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够不够包容我的谎言与欺骗,他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不责怪与爱,是两回事。
也许他的感情正在萌芽,也许他对我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这时候我忽然跳出来给他一个心灵暴击,我的爱情岂不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纠结半晌,我决定试探一下
“你可以原谅什么事?”
小哥不明所以,我感觉自己在说蠢话。
天真说过,遇事不决,先问问自己,最坏的结果能不能接受,最好的结果值不值得自己去搏。
内心展开一场激烈的交战,理智和感性不断发生碰撞。
经过许久的权衡,我决定说出实话。
不是因为这样做利大于弊,而是我觉得,既然我决定直面这份感情,真诚是起码的尊重,如果小哥不能接受我的隐瞒,那也是我该付出的代价。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下定决心,我深呼吸一口气
“小哥,其实——”
“乐乐。”小哥突然出声制止。
我诧异的看着他,小哥很少叫我名字,更少打断别人说话。
“不要勉强自己。”小哥的目光凝注。
“没有,我没有勉强自己,我确实有事没跟你说。”我解释道。
“我本意不是如此。”
小哥的眼睛似有深海,星河倒映,微风泛起波光粼粼。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什么事,不必抱歉,不要愧疚,我不会怪你。”
我怔怔的看着他,一时忘记了回答。
护士推门进来换药才将我的思绪拉回,今日份吊瓶打完,拔针消毒,护士盯着我俩吃完药,告知明日检查流程,絮絮叨叨许久才走。
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小哥打开电视调到我常看的频道,挪出空位,示意我坐过去。
我欲言又止,小哥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乖乖靠在他身边,不再多言。
等一切结束后再坦白吧,那时我们都有足够的时间和心力去面对这些问题。
现在眼前事已经让人焦头烂额,烦恼宜少不宜多。
而且说到底都是胖子造的孽,要讲也得三个人跪成一排讲,凭啥让我独自承担狂风暴雨,这事定罪我最多算个从犯,大头还得胖子抗。
吃完晚饭木安送来换洗衣服,我问天真他们人呢,木安耸耸肩
“在吴山居搓麻将,胖子连胡三圈拦着不让他俩走,王盟陪打,只有我有空跑腿。”
“他们就一点不担心我和小哥?”
“担心啊,吴邪还说希望你能读完大学再结婚,就——你懂吧。”
车轱辘印了一脸,我恼羞成怒道
“我说的是病情!”
“哦,那是真不担心,毕竟你们人都在医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有事招呼医生护士啊。”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下一句是什么,乐不思蜀?”木安嘴欠道。
“瞎说什么!”
我眼刀狠刮他一遍,木安就喜欢看我吃瘪,又调侃我几句,看我气极才识相的收声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好好养伤。”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