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给,找小哥要去。”
……
我们边拌嘴边走向井道的深处,这条井道似乎干涸不久,四处生长着青藓,有些地方还有湿润的水汽,跟以往走过的井道大相径庭,趁着有空,我们将遭遇的事情梳理一遍,天真道
“我们遇过的青鳉,估计都是六须鲇的口粮,六须鲇是食肉鱼,这里的青鳉让它们吃的一干二净,不知道饿了多少年,咱们就跟送上门的外卖一样,难怪它们急眼。”
“也合该李老五的人命不该绝,碰上小哥这尊活菩萨,要是换成我,理他们都傻。”胖子道。
提到李老五,天真就有些纳闷。
“你们说,这斗里这么凶险,他只带这么点人,到底是为什么,我他娘想来想去都想不通。”
“可能一把年纪不服老,想显摆一回,结果不凑巧啃了块硬骨头。”胖子耸耸肩。
“拉倒吧,你以为他是你,他那种人,面子和明器,选一百次都是明器,谁还会跟钱过不去。”
我想到什么,又觉得不靠谱,犹豫该不该说,天真察觉到我的踌躇,大手一挥让我尽管讲,他肯定不笑话我。
我理顺逻辑,组织好语言,道
“他会不会早知道这里危险重重,觉得多带人手也是白搭,所以只带了几个有用的伙计进来,毕竟三叔也是单枪匹马下的斗。”
天真摸摸下巴
“你这话有点意思。”
“我仔细想了想,除去后勤的十几个人,谢东是心腹,阿献会看风水,其余的人,要不身手卓越,要不体力绝佳,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用处,乍一看人员很杂,但是认真分析,好像没有一个多余的人,这不是很奇怪吗。”我若有所思道。
胖子附和:“确实不符合常理,那老东西谨慎狡诈,有外人在,他不想着多带帮手提防我们,还他娘的省上了,总不能是他一下子觉悟提高,响应国家号召,打算开源节流吧。”
“要是能弄清楚三叔的动机就好了,咱们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叔侄二十几年,他就不能对我坦诚点。”天真忍不住抱怨。
我心说摊上这么个叔叔也是够呛,走着走着,我背上忽然一凉,好像有水珠从头顶滴落,我伸手一抹,掌心绿油油一片,辛辣直钻鼻腔。
这不是水煞的血吗?!
天真和胖子没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都是一脸疑惑,我三言两语说完,绿色的液体渗透的愈发多,我们捂着脑袋向前跑,到后面,绿血如雨,淋漓不止。
好在这血接触皮肤似乎没有毒性,只是落在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
“怎么回事,水煞不是遇水才能活吗。”
天真满脸都是绿水,看着像个绿毛怪。
胖子脸色发白,一手摸在装备带上,神情古怪道
“水可能要来了。”
说着他抬脚,我看到他踩到的石块凹下去一截,心里咯噔一下,石块崩落轰隆隆的声音响彻井道,我们拔腿就跑,水流卷成一道旋风,倾泻而下,将我们团团裹住,夹杂着碎石打在身上,我感觉被人揍了几十下。
水流横冲直撞,短短几十秒的功夫,我骨架撞的生疼,胖子抽出工兵铲,在混乱中一把钉进墙壁,我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脚踝,我们倒挂着固定在一边,天真死死扒着一块岩角不撒手。
激流不过片刻便逐渐平缓,井道迅速蓄水,我这才明白这条井道为什么与众不同,这是一个陷阱,井口可以封闭,等水位线到达一个高度,水煞就会出来作祟。
我心中懊恼不已,我是第一个进入井道的人,为什么没有事先检查过井口,如果有小哥在,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发生,我们三个有时还是太冒失了。
胖子拔出工兵铲,积水已经到腰间,不知道机关的阈值,现在必须争分夺秒,逆流而上更为费力,我们咬牙飞速向前游动。
人在危机时刻潜力真是无穷无尽,肾上腺素飙升,我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和虚弱,一下子回到全盛状态,我憋着一股劲,紧紧跟着天真的水花。
不能停,一停就没力气了,好在老天还算眷顾我们,百米过后我们游到井道尽头,出水口位于墙壁的两侧,原本的出口,因为机关的缘故,封着一块厚厚的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