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署外一行衙役浩浩荡荡地走过,走在最末尾的男人腰上别着一把未出鞘的大刀,路过门口守门的两名衙役时,突然停下脚步。
“樊大人吩咐过,衙里刚送来的这批人要紧得很,这几日你们都给我注意些,提起精神!”
那两名衙役相视一眼,连忙点了点头:“您就放心吧王兄,我们绝对不会掉链子。”说着,其中一位殷勤地上前一步,带着几分谄媚开口。
“樊大人可是又给您派什么任务啦?”那名衙役弯腰瞅了两眼前方排作一排,不知要往何处去的人马,笑道:“您真是辛苦。”
王虎冷哼一声,喝道:“不该问的别问,小心掉了脑袋!”
“是是是......”那衙役连忙哈腰退下。
看着那对人马越走越远,融入热闹的街市中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方才那名哈腰的衙役“呸”了一声,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樊文兴得势耀武扬威嘛,”衙役冷嗤道:“当初大人还在的时候,他们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嘘,敢嚼那位的舌根,让人听到你不要命了!”旁边另一名衙役连忙出声喝止道。
他们每月就领这点薄银,可不想因差事而赔了性命。
与此同时,衙署后角的矮墙处悄无声息地翻入两人。
扶光那夜在妄枝山上就看出孟姝功夫不错,可亲眼见到女子身形灵活,借着巧劲,从墙头一跃而下却身轻如燕时,他眉梢微扬。
孟姝与他不同,他有法力,而她只是一个凡人,身手如此迅捷,可见她轻功也是了得。
孟姝没注意扶光的神情,她只是颇为疑惑:“你不是有法力吗,我们为何还要像做贼一样偷着进去?”
她原以为扶光会带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谁知道是让她翻墙!
她这番话像是在无声的控诉,若放在平常扶光大概懒得搭理,可今天扶光却难得心情好的回答了她。
“神君也好,鬼王也罢,人间不同于其他两界,我虽有至高无上的神力,可也要受到天地法则的限制。”
他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道:“在人间哪怕是我,法力也只能发挥到六成,除必要时候和渡鬼,我们自然是能不用便不用。”
孟姝明白了,这就如同练武一般,若经脉受阻却强行使用内力,虽然有着一些即时效果,可最后也会反噬其身。
刚才扶光之所以说时机到了,是因为在酒楼看见王虎领了一队人马出去。
湘水镇地处偏远,又常年祥和无事,整个整个镇上怕是都没有多少兵力,更何况是衙署,王虎所带走的便已经是大多数了。
这里的衙役常年懒散惯了,就连人手都没有多少,更别谈精锐。但扶光似乎并不想与官府正面对上,因此趁现在人马调出衙署守卫空虚时,便是他和孟姝动手的好时机。
这衙署虽不大,可地方却弯弯绕绕。
孟姝边跟着扶光走,边仔细打量着四周。
衙署内里墙院不同于外头的斑驳,而是无比的崭新,看上去像是刚重新修葺了一番,就连院子里的花草都被打理得格外整齐。
不仅如此,绕过前面的事务堂,在衙署的里面还有一处典雅小巧的假山,流水小榭从中穿梭而过。
按道理来说这衙署已经有好多年的年头了,不仅崭新亮堂,还格外的风雅?
孟姝眉头一蹙,总觉得不对劲,却怎么都说不上来。
这湘水镇是来往要道不错,平日里也较为富庶,可一个偏远乡镇的衙署居然有着不亚于城池府衙的气派,更可疑的是在外面居然看不出来,得进到衙署深处才能感觉到其中的别有洞天。
湘水镇偏远,这里的官府也格外懒散。
从方才进来到现在,孟姝已经看见绝大多数门都紧闭着,就连来往的衙役都没几个。
莫名的,她突然对这的县令也没多大好感起来。若这的县令是个有作为的,又怎么会容忍衙署散漫到这种地步?
看来这地方上多的是白吃官饷不做事的官。
孟姝暗自唾弃道。
见扶光在前头带着她轻车熟路地走着,那样子不像是偷偷摸摸来做贼的,反倒不紧不慢,好像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孟姝心中有惑,却对扶光的本事早就见怪不怪,毕竟对他来说摸清个衙署还真不算什么。
但是他是怎么知道坐在酒楼那处,会恰巧看到衙署人马的调动呢?
孟姝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扯了扯扶光的袖子:“你不会昨晚一夜没睡,来这摸清地形了吧?”
扶光正走着,听见她的疑问后没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抽回了袖子,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孟姝:“……”
怪不得刚才在酒楼感觉他有些疲倦的模样,原来是这样……
不知走到何处,眼前的景象一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