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亮起,街上小贩穿街走巷的叫卖声从窗外传来。
方才回来得晚,孟姝心里又挂念着线索,折腾了半天也没能睡着。
她从床上坐起,纠结片刻后还是决定再去一趟对面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就死皮赖脸的赖在那不走了。
孟姝推开房门,只见外面静悄悄的,整个暮春楼看上去仍旧只有她与扶光两人。
看来苏素与不铮还在衙门没有回来。
孟姝做贼似的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来到扶光门外。
她猫着腰贴近门缝,想看看扶光在做什么,可苏素这门的质量做得也忒好了,愣是连点缝都不透。
孟姝斟酌了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推开了门。
屋内摆设与她那间屋子大差不差,这是这间屋子看上去格局更大了些,采光也更好。
清晨熹微从窗外照射进来,桌案上茶香袅袅,几本书正整整齐齐地摆在案前,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孟姝不由得有些讶异,看来扶光居然在这还看书?
她的目光扫了屋内一周,透过屏风依稀可以看见床榻上床褥摆放整齐,看上去像是没人睡过一般。紧接着,她又看向其他地方,皆是没有看到扶光的身影。
怎么回事,难道他出去了?
孟姝皱了皱眉,看来她得想想别的法子了......
就在孟姝走神时,一道清冽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偷偷摸摸的,做贼?”
孟姝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大跳,差点腿软给扶光跪下。
见她这副胆小的模样,扶光冷笑一声径直走过她,坐到桌案前。
“说吧,不请自来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孟姝咽了咽口水,莫名地有些心虚,实则早在暗地里就把扶光骂了千百遍。
“我说过了,我有很重要的线索要跟你讲。”
这回扶光没再赶她,而是朝她挑了挑眉,他倒是很想看看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孟姝凑到他面前,在桌案的另一边坐下,不再嬉皮笑脸,神情忽然变得严肃道:“你知道昨夜李念晚为何突然失去理智变得疯魔吗?”
扶光闻言,也敛起神情,目光骤然变得深沉:“你看到了什么?”
孟姝:“......”
这人是属鬼的吧,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本想故作神秘的卖个关子,但受不住扶光这样冷着脸盯着她看,孟姝安安分分道:“昨夜在将簪子交给李念晚时,我不经意间看到在她的脖后有一个很小的血红色印记。”
说着,孟姝仔细回想了一下,“它的形状有些奇怪,看上去不像是胎记。”
扶光微微蹙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他从桌案旁抽出一张白纸,将笔递给孟姝,“你还记得多少,可否凭借记忆将它画下来?”
见他一下子严肃下来,孟姝便觉得此事背后定是不简单。
她点了点头,接过笔便根据自己夜里所见画了下来。
过了一会,她放下手中的笔,将纸重新递给扶光。
“夜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我看得也不是很仔细,大概就长这样。”
扶光接过纸,在看见那图案时,眉头一蹙,目光骤冷。
那是一个类似梅花的形状,在梅心间还似乎还有着一个字符,看上去像是符咒,而且有些神似神界的符咒......
见扶光神情骤变,孟姝有些讶异地看向他,“你认得这个图案?”
扶光放下纸,将其折叠起来放入袖中,“不认识,只是现在我可以确定这背后之事绝不仅我们所想般简单。”
若说先前只是猜测,但是现在他有九成的把握,这段日子以来人间恶鬼频现绝不是意外,当是有人刻意为之,并且幕后之人的目的绝不只是恐吓百姓这么简单。
孟姝想了一想,决定还是一并问了比较好,并且扶光是神君又是鬼王,若要他帮忙找阿爷说不定会更快些。
她吞吐着开口道:“那个……你应该也知道我此行就是为了要找我阿爷。”
见他神色无异,孟姝接着道:“据苏娘子所说,我阿爷就是因为最近恶鬼现世,怪事频出,这才离开苗疆的,所以我猜他多半也是在查些什么。”
扶光微微颔首,这些事情他已经听苏素说过了。
这让扶光不免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分明不通术法,又惧黑,居然还敢孤身一人到妄枝山上去,还待到深夜。
看来,她真的很在乎她阿爷。
扶光低头似在沉思着什么,突然看向她道:“你阿爷叫什么名字?”
孟姝一愣,他这是要帮她找人的意思?
见此,扶光撇过头,冷嗤一声,“别以为我是什么好心人,不过是在尽些作盟友的义务而已,免得你又在暗地里骂我,折我寿。”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