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贯彻悲伤到底的BE都没有诚意。所有破镜重圆的久别重逢都是骗局。”
遇到知音,暮兮也有点儿仗糊行凶的意思:“你懂!”她猛抽一口烟,狠狠吐出来,开始放飞自我:“我们搞创作的太难了啊,观众想看男女主的拉扯,我他妈就笑了,请问哪对儿男女主没有感情拉扯?不拉扯还叫言情?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观众扯?”
叶绾色愣了,这人可能走火入魔了,有点儿疯批属性,家里有矿吧,话这么激进,真不怕得罪人。
暮兮也是心里苦,卖完版权,被邀请参与电影的编剧团队,对自己的作品有编著权,比大多数作者幸福多了,但她就烦制片找她聊天,说你这样写观众不爱看,那样写票房不会高。
暮兮吞云吐雾,摇头:“人间正常的悲欢离合,在这些制片眼里都是虐,哎你说这电影还他妈怎么拍?也怨不得资本给观众喂屎,这屎是市场大风向自己刮来的。求屎得屎。”
俩人胡天砍地痛聊的间隙,有工作人员出来过一次,告诉叶绾色她排在最后一个,所以这一个半小时,两个女人基本像在说吐槽相声,到点儿了还互换微信,大有继续骂下去的意思。
叶绾色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自己,深呼吸,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间门。
她闭了闭眼,管他呢,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吧。
“啪嗒”一声,门锁打开,她睁眼,跟职场求职似的,豁大的房间里坐了几尊大佛,旁边开着几台摄像机。
叶绾色挨个儿看过去,她都认识。
导演郑柏颂,特邀评委商婉,国内知名影业少东家蒋阔,还有,平时白天从不早起的江淤。
点儿背,叶绾色想逃,这跟找工作发现上司是前男友有什么区别?
她原先以为江淤有投这部戏的打算,还特意找杨苑打听过,没在资本名单里看到江淤公司的名字她才来的。
蒋阔是这几个人里最先说话的,他起身,给叶绾色倒了一杯热水,“叶子,好久不见啊。”
江淤坐在一旁玩儿手机,抬眼瞥了他一下。
郑导戴着黑色棒球帽,表情严肃,手端在下巴上看俩人互动,说:“你们认识?”
蒋阔今天到场,其实代表的不仅是自己的意思,还有旁边这位闷骚的主,他有意表明自己的态度:“认识啊,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子,比我亲妹妹还亲。”
他也没说假话,叶绾色跟江淤好的那年,他们常常在一块儿吃饭,起先他也好奇,究竟是哪个女孩儿能让圈子里的浪子一号回头。
商婉很喜欢叶绾色,笑眯眯地说:“你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叶绾色坐在摄影机前的椅子上,“好。”
她要试的是一场女主独戏,讲的是女主姜黎一个人坐在航班里前往法国。
没有台词的内心戏最考验演技,用力过猛太浮夸,情绪给少了不到位。
叶绾色的哭戏已经炉火纯青,几乎是眼睛一眨,眼泪就滚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
原著里的最后一句是:世上所有的客机都有抵达的目的地。爱情是一座落满雪的码头,她是南飞的鸽子。
为贴近人物,叶绾色今天穿了一身浅驼色风衣,窄脚牛仔裤,浅口平底鞋,卷懒的长发散着。
江淤在高清的监视器里看她的侧脸,纤瘦干净。
他发现自己有些忍不住,她一哭,就想抱在怀里哄。
十五分钟的戏,郑柏颂抬手喊了卡,他一脸沉肃,盯着叶绾色看了几秒,“进这间屋子的几个女演员,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拿纸巾擦鼻涕的。”
这是句放松的玩笑话,叶绾色笑了。
郑柏颂又说:“关于这段哭戏,有很多表达方式,你为什么选了最沉默的一种?”
哪怕是头一个进来的周愿,也给自己强行加了戏,让邻座的一个小女孩儿问她,姐姐你为什么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实话,有些画蛇添足。通俗来说就是做作。
叶绾色也不收着,该展现自己的时候落落大方,开始谈自己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在我看来,姜黎的心里有一堆火,但就像是那种仿真的壁炉,不是真的,她只想看个影子就够了。所以她最后不准备重新接受过期的爱情。离开对她来说是带着释怀的遗憾。总归还要继续生活的,自己消化了就好,与其大哭一场,闹得人尽皆知,不如跟自己和解。
不是所有人的十七岁都叫青春。她以前是孤独的,被群体驱逐的,被冷暴力的,所以我觉得那时的姜黎对男主的态度不是疏离,而是包裹着自卑的试探。她想看看,这个人会喜欢她多久,喜欢到哪种程度,到哪个地步会放弃。
男人为了得到,最常做的就是感动女人。感动和爱之间,差之千里。女人是感性动物,会误会,把男人为了得到她的过程当作真心的付出,傻得交还更多的感情。姜黎错过了,也输了,不想再输第二次。”
她说这段话时,面前的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