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入了恶邻县,帘子被风吹的掀起一角,高府牌匾,外边儿百姓挤的道路拥堵,只言片语涌入耳中:“造孽啊,这高家愣是一个活口都没留?”
马车跑的飞快转至小巷停下,三长一扣开了窄门后素色衣裳的婢女赶忙将马车中的二人迎了进来,刚入烛火堂那位身披彩条的白发老太太出来道,“你们中蛊了。”
“有可解之法吗。”
说完后江柳虞便瞟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云砚鹤,自从知晓二人中的是“同命蛊”,云砚鹤身上受的伤她也跟着一起疼。
想起昨日扶了他便中蛊了,恨的她肠子悔青,怎么不把他摔死呢?现如今二人当真是“同甘共苦”。
两位权臣八百个心眼子,刚入边境就接二连三给人摆了数道,若是前面几分生死瞧见了些似真似假的友谊,那么这蛊成了信任的破裂。
摇摇欲坠的地基在这一刻破裂,二人犹如竖起的高墙防备了起来。
朝堂政敌被人摆道成为对方的“命”,一想到这里江柳虞便盘算着怎么减少损失。
云砚鹤的手紧张的握了握手,偏偏又在江柳虞脑回路清奇一声调笑打圆,“若是我杀了他,可以解吗。”
阿婆摇头,“你们中的同命蛊一方死了另一方也活不成除非找到落草丸将蛊虫暂时压制再慢慢寻求解救之法。”
若是这番话管用还好,但不管用。
江柳虞柳叶刀先行出手,云砚鹤身形如燕,二人打斗起来招式又快又狠,各踢对方一脚又打了一掌。
疼痛共享,加倍奉还。
“云大人这滋味如何?”
望着她温柔的笑意,笑意轻飘飘的藏了棉絮似的,又好似藏了刀浸了毒霜,刮的云砚鹤生疼。
疯子!从未遇见过这等疯子。
二人朝堂斗生死互相呛声是一回事,如今江柳虞想把所有的账都一并算了又是另一番事。
无解,他读懂了她的意思,也只能安抚这疯子,“江南春招城的买卖归你。”
“我还要京城山竹居。”
江柳虞狮子大开口,山竹居可探天下事的情报之地,常供文人雅客高谈阔论。
这次真的亏大发了,但他不喜欠人情,“一半。”
“成交。”招式一收又恢复温柔笑脸看着他,“那我们现下先解决事情吧,我找到那虎皮人在的地方了,只要找到他我们有办法能解。”
云砚鹤:“…”
出了府云砚鹤便差人快些找,恶邻县距离他们要到无涯城有两三天脚程,这次的人来势汹汹反而不能先进城,等布置稳妥再去无涯城。
江柳虞去追踪虎皮大汉踪迹,去了好几次都人去楼空但那人仍在这恶邻县乔装徘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入夜后绿萝在外徘徊许久才端茶进入,“小姐,昨日那人身上的图腾…”
“江家族人的图腾。”
昨日那虎皮大汉臂袖处漏了端倪,挑断筋脉的地方漏了块古字图腾。
江柳虞掀起左手腕袖,依稀之下认得出是“江”字,“这朝堂又要起风波了。”
那场灾祸若是有江家人逃脱是好事,但如今似乎有人在利用江家人余下的人在做法。
思绪未清只见被门外声打断,“大人,已经找到落草丸的下落。”
府邸大堂内烛火微润,江柳虞一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绿色官袍官员战战兢兢站在堂下。
云砚鹤身着墨色云烟袍坐在堂上,锋利的面被隐在烛火之下成了一张温润的皮。
江柳虞心下感叹对方生了幅好皮囊,可惜心黑。
见她落座,云砚鹤道:“张大人可与我二人说。”
县官抹了把汗便让人从后头将一名疯癫书生带上,只见那人身穿囚服嘴中念念有词,“人不是我杀的,我看见人了。”
来人几日未曾洗澡,一踏入屋中恶臭横生,惹得周围人捂住口鼻暗暗谩骂。
云砚鹤问道:“这是何意。”
“二位大人且慢,外边儿还有一人。”
江柳虞撑着下巴看向这疯书生,若不是县令查,谁也想不到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弱书生杀了上百口人。
昨日她的眼线就收到风声,这恶邻县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一百余口悄无声息被灭,襁褓中的婴儿也未幸免,最先发现惨案的书生疯了,后来高家幸存的小儿子指认书生是凶手。
“草民高祥见过大人。”身着墨色衣袍,一瘸一拐的男人走入跪下。
江柳虞目光转回瞧了两眼这位喝花酒反而幸运躲过一劫的人,据说是听见家人出事所以太着急回来把腿给摔瘸了。
高祥虽然眼眶发黑,但面目清俊身形消瘦,歪歪的玉冠斜带着,此时他盯着云砚鹤便笑的殷勤,“大人 ,草民家中是收购草药的,刚好有您需要的那味药。”
云砚鹤见过京城许多草包,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