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沈玄征似是陷入了沉思。
双成思考了一会儿,问道:“程愿在你的粥里,下的是什么毒?你可曾出现过毒发的症状?”
盛初道:“我不知是何种毒药,也没有毒发。但可以肯定,与程娘子粥中的并非同一种毒。”
柳暮雪奇道:“你如何肯定?”
盛初徐徐道:“程娘子打的是不可告人的算盘,且牵扯甚广,整个兰陵城都无法幸免。她若是有半分脑子,就该知道不能让程愿将此毒泄露到天界。”
陆阑风点头:“盛师姐说的有理。依我看,师姐喝了粥之后这么久都没事,应该是程愿放了慢性毒,要么就干脆没下毒。”
他刚说完这话,其余四人就一齐把目光投在了他身上。
“…你们看我做甚?我只是猜想。”陆阑风道,“不然没有其他解释。”
“谁看你了?又没怀疑你。”双成照常怼了他两句,然后道,“我觉得没下毒的可能性更大。下其他的毒对她们来说没有用,只有下程娘子粥里的那种才有用。”
找出程娘子卖的粥的疑点以及程愿的下落,是当务之急。
谜团越来越多,宋韵布置的历练任务,果然不简单。
“就这样吧。”双成道,“回去休息。”
翌日,凌晨。
天然楼二楼某间客房的外窗台上,蹲了个衣着朴素、头戴帷帽的少女。
她的衣服和帷帽都是粗麻布所制,从上到下打了十多处补丁,身上背了一只废竹条编的背篓,里面装着两三捆柴,和几个沾了灰的馒头。
她正手捧一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吃着。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贫苦无依的、以打柴为生的农家女。
盛初同时用了千里传声和消音术,将馒头抵在唇边遮掩,边吃边道:“你们到哪里了?可有见到程娘子师徒?”
另一边,柳暮雪站在摊子前,搅着木桶里的面糊。她看了看身旁正在帮忙叫卖的陆阑风,同盛初道:“我们已经出了摊,但程娘子还没来。”
“好,我很快就到。”盛初关闭了千里传声,三两口吃完那个充作早饭的馒头,拍掉手上的渣,朝下望去。
柳暮雪两人的摊子上客人不多,大部分在摊子前徘徊不定,只有少数人买了一两块梅花糕。
看来他们是在等程娘子。
粥和糕搭配起来,可谓是一顿绝佳的早饭。程娘子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将摊子设在柳暮雪的隔壁,结果她的生意不但没有被分走,反而还更景气了。
是个会投机取巧的商人。
这些,大概是柳落娘教的。
可以猜想,程娘子收这样一个没有心机的闺阁大小姐为徒,便是因为柳落娘能够带来用处。至少有她在,她们就不会饿肚子。
那么如果此时出现另一个柳落娘,程娘子还会真心信任她么?
盛初对自己即将开展的计划更加满意,紧了紧身上的背篓,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巳时,是她选定的动手时机,还不急。
于是她倚在窗棂上睡了一觉,醒来后抬头一看太阳,心里明白时间快到了,随即给帷帽打了个死结,盖上背篓的盖子。
盛初并不恐高,因此她甚至没有闭眼,直接纵身从二楼的窗台上跳了下去。
自由落体的奇特感受,她是第一次体验。她感觉到耳边风声呼啸,裙裳一角被风吹得飘了起来,身上冷飕飕的。
她自然不能落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便选了窗台作为起点,如此一来就落到了天然楼墙角的草丛里。
声响虽然巨大,但无人知晓是从何处发出的。人们稍微愣了愣,就继续各做各的事,没有放在心上。
唯独柳暮雪听出端倪,知晓是盛初开始了行动,立刻打开千里传声道:“此刻正是程娘子生意最兴隆之时,人很多,可以干一票大的。”
盛初道:“稍后就到。”
她检查了一下背篓,见它经过颠簸后摔得更加破烂了,非常符合她如今的身份。她背上背篓,脚步如猫儿一般轻地走了出去。
摊子前,白衣若雪的女子挽袖盛粥,身旁的柳落娘负责给客人端碗。
她今日熬了一锅加白糖的粳米粥,剪碎的牡丹花瓣撒在锅中,卖相极佳,吸引了无数男女老少争相购买。
可他们不知,这粥乃是补血调经的良品,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摊子附近围满了人,个个都端着粥,连勺子也不用,低头猛喝。
这时,一名背着破背篓的素衣少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了出来。
她左顾右盼一番之后,如同找到了目标一般,脚下生风地扑向程娘子的摊子。
周遭的人们见有热闹可看,都默契地为她让开道,使她顺利地来到了程娘子面前。
恰好柳落娘忙不开,程娘子走到小摊所在的凉棚外亲自为